她會留下來。
“師兄,抱抱我。”柳觀春一邊落淚,一邊摟住他的脖頸。
雪氣漸漸濃鬱,她能感受到江暮雪的所有。
她開啟膝骨。
她吃不消那柄熾刃,但她勉力在承受。
江暮雪知道輕重緩急,因兩人締結了能夠共感的忘心咒,他能夠很好地配合柳觀春。
幸好,那種開天闢地的纏痛,他也分擔了一些。
幸好,柳觀春並沒有一直在忍受痛苦,她也有得趣的時候。
柳觀春只覺得渾身綿軟,像是浸在濕濘濘的雨裡。
水聲淋漓,不知是哪裡下了雨。
江暮雪也能聽到很多隱忍的、難耐的哼響。
“若是很疼,可以咬我。”
江暮雪竭力哄她,可他覆下來的肩膀,幾縷充盈清幽香氣的發絲一直在柳觀春眼前晃動。
他明明在遷就她,可他又在竭力誘她。
柳觀春漸漸失神……她還是咬了他。
很難形容那一夜的親吻。
暴烈,瘋狂,至死方休。
很難形容那一夜的纏摩。
柳觀春用力地絞纏,她緊繞著江暮雪。
力氣大到她心口都在酸澀。
她很想落淚。
她好像要碎掉了,她身上的枷鎖盡數拋棄,她發出決絕的聲響,碎得果斷。
像一塊被融化的冰。
可柳觀春不能這樣自暴自棄,她怕江暮雪難過,她無可奈何,又只能將自己一片片拼好。
腦袋昏昏沉沉的,柳觀春無法思考。
她遵循愛人的本能,她想用身體,永遠記住江暮雪。
柳觀春需要這種抵死纏綿,來給予自己微乎其微的安全感。
她的目光一錯不錯地凝望江暮雪。
她記住他冷峻的眉眼、記住他清幽的聲音、記住他寒冽的氣息、記住他那異於常人的、冰冷的體溫……她想記住江暮雪,世上獨一無二的師兄。
她想留下一些江暮雪的東西,可她什麼都留不住。
柳觀春清楚知道,她在慢慢失去江暮雪。
就像從未得到一樣。
盛夏的時候,柳觀春開始明白,江暮雪那晚出門的原因。
江暮雪之前自毀過雪靈根,他的天脈出現了問題,修為增長,靈流卻因靈池無法容納太多,而開始反噬己身。
每天晚上,江暮雪都覺得渾身疼痛,血氣翻湧。原本服服帖帖的靈流,此時卻如此仇恨他這具靈體,像是要將江暮雪生吞活剝一般,寸寸撕裂他的骨肉,令他痛不欲生。
止疼的丹藥無效,鎮痛的術法沒用。
柳觀春找師父幫忙,孟瀚舟動用靈力,隔空移物,將止疼療傷的寒潭水引到後山,供江暮雪浸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