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雪似有所感,低頭看著眼前悶頭吃包子的少女。
柳觀春在江師兄面前進食十分隨意,沒有半點拘謹,柳觀春的不拘小節,亦令江暮雪感到放鬆。
師妹送來的吃食沒有毒,她覺得好吃,才會勸食。
江暮雪雖沒有吃早膳的習慣,但他不願拂了柳觀春的好意,也學著柳觀春的樣子,咬了一口包子。
羊肉用米酒和香料鹵過,不會很羶,的確很好吃。
柳觀春見江師兄捧場,心裡高興,又吃了兩個肉包。
白天,柳觀春幾乎把能逛的地方都逛遍了,她的藏寶珠裡塞進滿滿當當的日常用物,連累珠子都變大了兩倍。
等到少女扛起一床新織的棉花被褥,拼命往藏寶珠裡推的時候,江暮雪終於忍不住開口:“弟子院很冷嗎?”
聞言,柳觀春訕訕一笑:“師兄姐們很擅辟穀術,他們幾乎不覺寒冷炎熱。但我不一樣,不知道是資質太差還是旁的緣故,辟穀術時常失效,我還是能感受到冷熱。”
江暮雪緘默,他知道緣故,柳觀春這具身體其實並不通曉靈竅,若非移植的靈根助她入道,恐怕渡她再多修為,她也築不了靈基。
想到這裡,江暮雪又問一句:“一床被褥夠嗎?不如再買些暖屋子的無煙銀炭?”
柳觀春沒想到江師兄貼心至此,她連連點頭:“那當然再好不過。”
她剛想付炭錢,卻見江師兄已經先她一步,遞去一枚易物的珍珠。
柳觀春有點驚訝:“倒讓師兄破費了。”
“無事。”許是怕柳觀春記在心上,江暮雪又把裝珍珠的袋子遞給柳觀春看,“還有很多。”
柳觀春看到滿滿一袋價值連城的海珠,心態有點崩,臉上盡是酸意:“師兄好有錢啊。”
她仇富!
看著柳觀春暗暗咬牙切齒的小表情,江暮雪難得扯了下唇角。
傍晚,柳觀春準備好所有烤蛋糕的材料,搬進客棧的灶房。
她來到這個異世大陸就只烤過一回蛋糕,如今是第二回。
但顯然,柳觀春廚藝不算精湛,即便用風符幫忙控火,蛋糕底部還是烤焦了。
但她想到江師兄沒有見過蛋糕,所以烤焦了也不尷尬。
“師妹,吃食是不是糊了……”江暮雪原本在灶房打坐,偏他嗅覺敏銳,聞到一股濃鬱的焦氣。
柳觀春咳嗽一聲,一本正經地道:“沒有,絕對沒有!”
江暮雪看了一眼焦黑的蛋糕胚,沉默不語。
“你看,這個生辰糕就只有底部是黑的,代表了黑土地,我們凡人一出生就是紮根在土地上,故而蛋糕要烤成這個程度才能與生辰應景。”
柳觀春信口雌黃糊弄師兄。
當她嘗糕的時候,眉頭都被焦糕苦得緊蹙成一團,江暮雪又道:“所以,你家鄉愛吃偏苦的糕點?”
柳觀春一怔。
不好吃的東西是不會流傳下來的。
她臉上尷尬,即便江暮雪臉色冷淡,但她還是聽出師兄話中戲謔。好吧,原來師兄一點都不好騙啊。
烤都烤了,生日蛋糕不拿來許願豈不是虧了?
柳觀春還是把控不好鋒銳的劍氣,她不想浪費蠟燭,所以沒有像夢境裡的江暮雪那樣,直接用劍意削裁細燭。
她拿出一根白蠟燭,取竹骨劍一點點手動削細。
明明是一件很枯燥的事,但因江師兄陪在身邊,她竟也不覺得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