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懶怠了,這才長了些肉。”
“長肉才好!不為別的,從前你那麼瘦,若是病倒了恐怕十分損耗,現在多長些肉調理好身子才不怕生病。”
說著,皇後點了身後一位奉茶宮女,“前些日子西域供奉的那些補品你去備好,待會叫世子妃帶回去。”
蘇幼儀連忙起身謝恩,調養身子這話她也聽過幾次,不過都是郡王妃與老夫人說的,為的是叫她養好身體好早點開枝散葉。
可如今皇後只叫她不怕生病,聽這話,不感動是假的。
皇後又嗔她太客氣,拉了雲陽公主的手說道:“雲陽這孩子比你大三歲,你該喚她一聲姐姐,那日春宴後她與我說了,說你點茶奏樂樣樣在行,為人又十分端正,有意和你結識。”說著,她看向雲陽笑道,“喏,都給你引薦了,還不快叫聲妹妹?”
雲陽笑道:“表哥的夫人我本該叫嫂嫂,如今卻被您說是妹妹!”她笑著看向江遲序,“表哥倒是說說,我該依哪樣?”
這話引得皇後娘娘開懷大笑,蘇幼儀受寵若驚,站起身走到雲陽面前,卻又被雲陽拉著坐在身旁。
江遲序看了看身邊空蕩蕩的座位,又看了看被雲陽扯著坐到對面去的蘇幼儀,有些無奈道:“那要看幼儀認哪一個了。”
蘇幼儀逐漸放鬆,她笑道:“我比雲陽殿下小,哪裡擔得嫂嫂二字,若是殿下不嫌棄,喚我幼儀便好了。”
“這個好,這個好!十分親切。”雲陽道,“既然又是姐姐又是妹妹,今後你便只管叫雲陽二字。”
江遲序道:“既然都認識了,還不快把幼儀放回來。”
這是難得的玩笑話,第一次從江遲序口中聽見,蘇幼儀有些震驚。
皇後娘娘道:“還真是一時片刻離不得!”
說著,皇後與雲陽公主相視而笑,進而含笑看向蘇幼儀。
紅著臉走回江遲序身邊,被他攥著手坐下,蘇幼儀羞得不敢抬起頭,一顆心直跳。
不多時,有宮女進來稟報,說是施嬤嬤在殿外侯著。皇後應了叫她進來。
施嬤嬤衣著不凡,樣貌慈和,是在宮裡許久有些身份的人,蘇幼儀仔細看,忽然發現,這不就是不久前被皇後娘娘派至郡王府教習雅藝的嬤嬤嗎!
皇後道:“聽遲序說,你手裡有些嫁妝不會打理,施嬤嬤頗有些管賬目的才能,我將她借給你。”
蘇幼儀連忙看江遲序,他捏了捏她的掌心,她知道,這就是江遲序為自己想的辦法,他竟然說得動皇後娘娘親自挑人教導她?
施嬤嬤是皇後身邊有頭有臉的人物,自己能得她教導管賬目,實在是好大的牌面。
而且,若是有宮裡的人幫著打理嫁妝,老夫人定不會再問她要補貼了。
還未等蘇幼儀說什麼,只聽施嬤嬤道:“今日再見,只覺姑娘容光煥發,氣色更盛。奴婢拜見世子妃。”
蘇幼儀站起身攙扶,眼角微潤,先是向皇後行禮道謝,又看向施嬤嬤道:“有嬤嬤相助,幼儀定潛心學習,不辜負皇後娘娘一片苦心。”
太好了,嫁妝有著落,回姑蘇有望了。
皇後娘娘只笑說:“你要謝便謝遲序,千萬別謝我。”
說著,皇後與雲陽又是相視一笑。
江遲序本囑咐皇後娘娘不必提自己,誰知他這位好姑母,一股腦的全說了。
幾人說笑許久才休,雲陽郡主陪著皇後娘娘去更衣,江遲序被聖上叫去,蘇幼儀一人由三位宮女伴著往金翎殿去,選妃夜宴就要開始了。
行至一溜紫薇樹旁,只聽樹後有人交談,蘇幼儀本無意偷聽,奈何這二人聲音太大了,她不敢露出腳步聲,只好停下被迫聽了一耳朵,恰好這二人所說之事與自己相關。
一人哭著道:“母親,你不是說與江遲序成婚的只會是我嗎?可是如今它不僅娶了旁人,還每日裡出雙入對!”
另一人冷道:“你就這些骨氣?為了個男人哭哭啼啼!那蘇幼儀不過是一時之快,如螻蟻一般卑賤的人,你怕她做什麼?!”
仍哭道:“你不懂我,母親,我見著他們二人走在一處就難過!當初宮宴上,江遲序說的心儀之人本就該是我!”
另一人冷笑,“別急,他們二人很快就要永遠分開了。”
......
蘇幼儀聽得膽戰心驚,一方面是,長公主與寧和郡主竟然如此大膽,在宮闈中密謀絲毫不避諱旁人,且將江遲序看做囊中之物,另一方面是,難道長公主知道自己打算和離?否則她如何得知自己與江遲序會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