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被放過,她的唇不痛,卻脹脹的有些麻,她看向江遲序,只見他的唇沒腫,但是因為沾了她的口水而變得紅潤。
這時才想起臉紅,她想把自己縮在角落裡變成蘑菇。
“現在能說了嗎?”見她縮著,他俯身過去把她逼在角落。
馬車忽然停下,郡王府到了,蘇幼儀想都沒想,從他胳膊下鑽過去扶著門走出跳下馬車,頭也不回往築春閣跑。
跑起來才知道江遲序的厲害!這一番折騰,她腿都軟了,路上扶了遊廊欄杆又扶雕花柱子,最後被桃溪追上來穩穩扶住才不至於踉踉蹌蹌。
才穩穩坐在桌前,桃溪跑著去燒水泡茶卻被蘇幼儀叫住,“涼的,涼的茶遞給我!”
連著喝了三盞,一顆撲通直跳的心才老實,冰涼的茶水把滾燙的唇重新澆滅。
“小姐,您怎麼了?”桃溪捧著茶壺在一旁不知所措。
“我,我沒事。”不敢回想,她眼神躲閃。
直到夜間,蘇幼儀躺在帳內,看著月影輕晃,心煩氣躁,輾轉反側毫無睡意。
終於,她抓了抓亂作一團的頭發一下子坐起來,“桃溪,把我的琵琶拿來!”
月朗星稀,清風拂院,竹林沙沙,琵琶聲乍然響起,蟲鳴漸歇。
一曲漁舟悠遠綿長,卻被她彈得有些快,心緒雜亂間還錯了一個音,她頹然停手,呆坐在窗前靜默許久。
“做夫妻可比做兄妹難多了啊。”她悵然。
這些年來不知道自己在忙些什麼,總想著成婚就是一件十分簡單的事,從一個人吃飯變成兩個人吃,從一個人睡覺變成兩個人睡,就這樣簡單。
可是現在,她忍不住深入思考,好像做夫妻還有許多她不知道的事情要做,譬如今日馬車裡那般親吻,譬如如何睡覺,譬如倆個人待在一處每日說些什麼。
這些她從前從沒想過......
她與兄長不熟,她有些怕與他做夫妻,那些親密的接觸她做起來心虛。
一夜無眠,捱到第二日清早,她心裡念著昨日入宮兄長對她照拂有加,便早早起來跑到小廚房忙活。
才將糕點上鍋蒸起,就聽到桃溪急忙跑來,“小姐,您回去吧,有人來了!”
“啊?江遲安嗎?就說我不在,我不會再見他了。”她親自看著火候。
桃溪搖頭,“是小公子那位外室!靈娘。”
“她?她怎麼入府了?”
“我聽春杏說,小公子與祝小姐的婚事雖然還未定下來,但也是早晚的事。”
“祝小姐擔憂靈娘,求著老夫人先把人接進來養著,老夫人這才做主把靈娘接進來的。”
蘇幼儀不予置評,靈娘這胎,或許在外面更安全些。
“就說我有事,不見。”
“奴婢知道您不想見她,所以早早說了您有事,她偏偏耐心坐在那裡等著,茶都喝了三盞沒有走的意思,奴婢這才來找您。”
猶豫片刻,忽然覺得自己也沒什麼好怕的,左右不過是見一面,她懷了身孕都敢在府裡大肆張揚,自己身體康健,不必發怵。
“小心著火候,別太大。”吩咐好灶臺旁小丫頭,她摘下襻膊放了衣袖,遮住瑩白手臂,往內院走去。
才走到門口就見靈娘一身水紅色裙子,頭上插了幾支金簪,滿面紅光氣色好極了,她從座位上站起來款款走到蘇幼儀跟前笑道:“幾日不見蘇姑娘,你怎麼憔悴了些?”
徹夜未眠從清早忙活到現在,未施粉黛,素白著一張臉,仔細看,確實雙唇不似往日紅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