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今後不必叫我兄長,你我是夫妻。”
“我......”蘇幼儀有些不知所措,不叫兄長,那麼該叫什麼呢?這十年來,一直叫兄長,一時間叫她改口,她做不到。
靈光一現,她忽然想到前些日子,江遲序也只這樣坐在她對面,語重心長教育她要稱呼江遲安為兄長,他說什麼來著?
“幼儀與兄長還未成婚,且兄長大幼儀五歲,我怎麼敢胡亂叫。”
......
江遲序似乎被噎到了,他喝了杯茶。
“那成婚後不準再叫兄長。”
說到婚後,蘇幼儀不受控制臉紅,她自認與江遲序不熟,從小到大幾乎沒說過話,甚至還被他訓斥過一次。
婚後該怎麼相處呢?她偷偷看了一眼對面的人,如松如柏,如雪如月,偏偏不似凡間人。
她悶著頭想了一陣卻沒頭緒,忽然對面身形高大的男人動了動,他微微往前傾身,伸手抓到了蘇幼儀放在腿上的手,放在掌心。
“手這麼冰,給你備的粥吃了嗎?”
!
她的指尖微涼,被溫熱的掌心包裹住,蘇幼儀像被火焰燙到一樣,瞬間收回手,脫離那溫熱的觸感,心撲通跳個不停,比小時候打碎老夫人屋裡彩瓶那次還要驚慌。
這和上次擦藥不一樣,這次是毫無準備、毫無理由的觸碰,她無法習慣平日裡矜貴端正的兄長如同平常夫妻那樣與她牽手共話。
緊接著是許久的沉默,在她驚慌的目光裡,江遲序重新坐得端正,那隻摸過蘇幼儀手的修長手掌重新老老實實放回腿上。
像一隻出門遊獵一圈一無所獲委屈歸來的野獸,重新安靜趴在窩巢內。
“抱歉,兄長,我——”蘇幼儀現在甚至想把手重新塞回江遲序的掌下。
“無妨。記得把粥喝了,早點睡。”說完,他起身離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蘇幼儀竟覺得他的背影有些許落寞。
鶯啼楊柳,大清早的晨光將郡王府籠罩。
江遲安橫豎睡不著,大清早起來便往築春閣跑,昨日夜裡母親攔著,他沒法過來,如今誰都別想阻撓他,他定要問個清楚!
不曾想,有人比他更早。
他遠遠就看見江遲序站在築春閣門口,晨光微熹,萬物朦朧,兄長拎著食盒,他的側臉隱在晨霧中,投過來的目光冷冽。
目光交接的一瞬間,他頓住腳步轉身離開。
看來今日不宜來找蘇幼儀,他還是先去找靈娘,等蘇幼儀和兄長鬧得不可開交要退婚,他再站出來,更省力些。
憋著一肚子氣,江遲安跳下馬車走到小院裡,靈娘還在睡著,他也沒收著聲音,大步走進屋自顧自倒茶喝水。
靈娘這才聽見聲響,緩緩起身由小丫鬟伺候著穿衣洗漱。
片刻,靈娘揉了揉江遲安的肩膀,坐在他身旁繡凳上。
“公子,今兒怎麼來的這樣早?”她有些高興。
江遲安沒看她,“還不是昨日宮宴!江遲序把我和幼儀的婚事搶去了!”
“什麼?”
“我看他就是早有預謀!我說呢,那時候打探到你有身孕在府外養著,他怎麼還巴巴的來找我問清楚。”甚至還打了自己一拳。
“幼儀膽子小,性子軟,此時不知道讓他怎麼拿捏呢!”
“這......”天上掉餡餅了,靈娘有些被砸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