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誰聽了不贊一句,郡王夫婦性情中人,滴水恩湧泉報,是楷模,是典範。
蘇幼儀這才開始跟著郡王妃四處參宴。
那些想著巴結郡王府的人家誰見了蘇幼儀都要誇贊一番,說蘇幼儀江南美人坯子,說蘇幼儀有教養顯富貴,與京中貴女無二。
明裡暗裡,總之是郡王夫婦養得好,郡王夫婦好。
幾個宴會下來,自然有看不慣蘇幼儀的高門小姐心中不爽快,也有些氣性小,驕縱慣了的對她冷嘲熱諷。
一場宴會下來,蘇幼儀覺得自己比那奔走在宴席間端茶倒水的侍女還累。
甚至,她竟有些羨慕那些侍女,只需要悶頭做好自己的事情,不會有人指著她的鼻子說:你也配做這些。
郡王妃這幾日忙壞了,雖然婚期定在臘月,現在才初春,但是她已經開始早早準備起來。
江遲安懶散慣了,王妃不敢交給他去做,所以事事親力親為。
今日難得江遲序早早從公務中抽身,來與她說說話。
不過江遲序冷冰冰的,郡王妃與他不上幾句。
“這幾日,聽你父親說你在忙譽王案,可有眉目?”終於找到話題,郡王妃自然不懂這些案子,但是幹坐著實在尷尬。
也不知今日江遲序這麼早回府,究竟怎麼回事。
“回母親的話,譽王案已經辦的差不多了,部署就緒,辦成只是時間問題。”
作為皇帝的左膀右臂,江遲序這中丞做得也是殫精竭慮,譽王已經板上釘釘,倒也不怕拿出來說一說。
不過......他今天趕回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母親不如把幼儀叫來問問,讓她親自挑選,這樣也省了您操心。”江遲序難得說起家常事。
聽說今日江遲安又回府了,此時恐怕在蘇幼儀那裡。
“你說得對,你看,我都忙糊塗了,合該幼儀自己選才是。彩菊,把蘇姑娘叫來。”
郡王妃納罕著,平日裡不多說一句話的大兒子今日竟然主動為自己分憂,實在是難得。
只是看他面色不太好,在往日冷冰冰的基礎上又加了幾分陰沉。
“這些日子遲安在府外求學,母親可有叫人關心過他的行蹤?”
今日江遲序似乎得了閑工夫,竟關心起江遲安的事來。
郡王妃搖搖頭,這句話說得奇怪,既然是求學,哪還有別的什麼行蹤?
但是她不會這樣說。
“你弟弟身子弱,學得慢些,貪玩些也正常,別太催著他。”似乎在求情。
江遲序冷笑一聲,看著郡王妃,那眼神似乎在說:無可救藥。
他道:“不學不打緊,就怕結交了什麼人,今後鬧起來。”這話說得雲裡霧裡。
郡王妃笑著,“遲安他從小就老實,怎麼會結交什麼人?再說了,有你這樣一位大哥護著他,什麼都不怕的。”
“好。”江遲序頓了片刻。
“母親,當年蘇家對江家究竟有什麼恩情?”他盯著郡王妃。
郡王妃被他忽然問起往事,有些愣住,眯起眼睛回憶起來。
“當年藩王割據,戰亂不止,我隨著你父親在姑蘇任職,正好那時候戾王打到姑蘇,當官被的殺了個幹淨。”
“我與你父親被幼儀的父親救下,藏在蘇府半年有餘,這才躲過死劫。”
是過命的交情。
這些往事說給大兒子,郡王妃無所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