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九寒坐在了易書南身邊。易書南注意到旁邊的人是誰的時候,微微有些驚訝地側過了頭。
不過她什麼都沒有問,在她那一套邏輯裡,願意蒙受福音是一件好事。
鬱九寒的手指攪在一起,她聽著那些不專業的人合唱贊美詩,覺得其實還有點好聽。
見鬱九寒只是聽歌,易書南更沒必要過問她,也收回視線跟著臺上的人一起輕輕唱歌。
歌唱了好幾首,然後開場禱告,接著有牧師上臺講道。
贊美詩就算是鬱九寒這個無信仰人士也能覺得好聽,講道就很無聊了,鬱九寒的安分也到此為止了。
易書南正拿出本子準備記筆記呢,胳膊上突然纏上來一雙手。
她顫了一下,想要擺脫卻不敢做出太顯眼的動作。牧師在上面講道,眾人都在靜靜地聽,鬧出太大動靜實在太冒犯。
易書南只能忍著鬱九寒的靠近。
“親愛的你每週都來這個地方嘛?”鬱九寒的語氣相當親近,“我想多瞭解瞭解你。”
鬱九寒的聲音不算大,也絕對不算小。不算吵鬧,但讓前後坐著的人聽見還是沒問題的。
像這樣規模不大的教堂,來禮拜的人往往是固定的,都是住在附近的教徒。易書南在這邊上大學,已經在這所教堂呆了三年,她和大多數來禮拜的人都相互認識。
所以一聽到鬱九寒的話易書南就慌了,她壓低了聲音:“你幹什麼?”
“什麼幹什麼啊,親愛的,你從小就來教堂是嗎?我聽說這裡的人都討厭同性戀,真的假的啊,都什麼年代了。”
眼看著坐在前面的大娘回過頭來,易書南更慌張了。
小樣,之前闖進我家的時候不是裝得挺厲害嗎?現在知道慌了,還是太年輕。
鬱九寒知道這對易書南來說是多麼大的沖擊,雖然她完全不能理解這些有宗教信仰的家夥們心裡想的是什麼,但他們對這些禁令就是相當尊崇啊。
瞧她那副恐同恐到渾身不自在的樣子,難道鬱九寒就很願意靠近她嗎?
才不,鬱九寒也是忍著厭煩的心情走出這一步的。
看看易書南慌張的樣子,她可從來不會把表情那麼明顯地擺在臉上。如果是幾年後的易書南,就算在教堂中間被女人強吻都不會這樣慌張,所以說她還是年輕。
自己的計謀是沒有問題的,必須要趁著她年輕徹底解決她。
這對易書南的信仰上是個打擊,她很有可能被從小到大習慣了的人際環境排斥,也會引起她老頑固的長輩的注意。
到時候易書南會不得不提前和家裡決裂,而現在的她還沒有做好準備,也沒有成熟的心性。
她只能落魄地離開,再也無法成為前世那個站在人群中心的易書南。
這一招很狠,就是因為狠才去做的。
小打小鬧只能算是歡喜冤家,死對頭就是要不死不休。上輩子鬱九寒已經死過一次了,她想這次該換易書南了。
“如果你的信仰真的接受不了同性戀,那我們到底是什麼關系?”鬱九寒稍微提高了音量,“你跟我不會只是玩玩而已吧,是不是到了年紀你就要把我拋棄了啊。”
這一番話徹底把周圍人的目光吸引過來,易書南的眼睛慌張地亂瞟:“不、我不是……”
臺上突然安靜了,牧師不知道為何停止了講道。
其實牧師不一定是注意到了這邊,也許她只是想喝口水也未可知呢?但是處於極度不安中的易書南劇烈地發起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