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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過去1
2018年5月初。
“你什麼時候的飛機?我跟你爸去接你。”孫曉柔隔著電話問。
程瞰躺在出租房的單人沙發上,一隻手背壓著眼睛,以便隔絕室內的光線:“票什麼時候買都來得及,我現在還不想回家。”
近來因為畢業工作的問題,程瞰已經跟孫曉柔吵了無數次架,兩個人每次都是不歡而散,看今天的架勢,再多說一句孫曉柔又要開始老生常談。程瞰一心結束這個話題:“媽,回去的事再說吧,我在北京待兩天。”
“這話你已經說過很多次,我還能不知道你?”孫曉柔不自覺提高嗓音:“上個月你的畢業大戲已經結束,學藝術玩玩就行了,你還真想當職業?爺爺說回來接手家裡的生意,你爸也差個幫手。”
家族生意,這四個字從程瞰上高中開始如影隨形。程家長輩的思想傳統保守,看不上所謂藝術,從程瞰決定走藝考生起吵架都算輕的。
程頌說程家是生意人,堅持讓他本分讀文化課念金融,他不肯,為此程頌還動手打了他一次。那時候程頌還有勁,巴掌打在左臉,火辣辣的疼,掌印三天沒消。後來他一意孤行,家裡人稍稍鬆了口,表示玩玩就得了,反正學畢業後進公司一兩年也能學會。
“媽,趁你跟我爸還年輕,再生一個吧。”程瞰似笑非笑地丟擲一個炸彈,語氣裡半是玩笑半是認真。
“程小瞰!!你不得了了!!”孫曉柔要是在面前,程瞰的臉上應該會多個新鮮出爐的手掌印,“再生個跟你一樣不服管的混蛋?!你現在要是結婚立馬生一個我就不管你!少廢話,差不多趕緊給我滾回來!”
可是媽媽,我這輩子註定生不了一點。程瞰苦笑,這是個比回家繼承家業威力更大的雷,他留下“再說”兩個字,掛了電話。
北京的夏天又熱又燥,程瞰一個人在沙發上躺了很久,沒有開空調,熱氣蒸得他滿身是汗。他也不管,翻了個身,手下垂,懶散地合著眼睛,神遊天際,直到握在手裡的手機再次震動。
“老程!在哪兒呢?”電話裡江蘇杭嚎道。
“在家。”
“還沒出門啊?哥幾個都在enunter等你呢。”
程瞰更覺得煩躁了——因為今天是他的樂隊the een的最後一場演出。原因無他,畢業了,有些事該散場了。樂隊的成員都有自己的人生規劃,貝斯手老張要回深圳打拼,彈吉他的鐵牛說要去當中國最牛逼的美指,還有主唱施楚哲,他已經簽了某個娛樂公司,要單飛當愛豆。
“當初你心血來潮搞樂隊,也不是真心要做,散了就散吧。”施楚哲撇撇嘴,表情無關緊要,彷彿the een對他來說,不過就是個調劑生活的玩物。
“所以我對你來說也是一次‘心血來潮’?”
<101nove.ounter酒吧的大堂,時間剛過三點,酒吧裡沒什麼人,只有侍應生在整理桌椅,盤點酒水庫存。程瞰坐在小型舞臺的架子鼓後面,捏著鼓槌問他。
施楚哲從手邊的瓜子盤裡撿了個開心果,剝開後扔進嘴裡:“和你在一起兩年,我膩了。”他是陽光帥氣的男生,濃眉大眼,剪了個美式前刺,右耳的耳骨上打了一排耳釘,穿黑色的無袖背心,水洗的牛仔褲。
程瞰轉著鼓槌,冷笑一聲站起來往外走:“施楚哲,你最好是真的膩了。”
那之後不過兩天,施楚哲提出解散樂隊。程瞰放不下,這是他的心血,但大家以後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心散了再挽留也是徒勞。於是,有了最後一場告別演出。
家庭約束,畢業散場,以及未來職業的規劃都讓程瞰變得煩躁。高中堅定想做音樂劇,上大學後反而覺得玩樂隊這條路也可以走,可到頭來發現還是陷入迷茫。當身邊的每個人都有自己人生規劃之際,作為一直認為自己目標挺堅定的程瞰反而成了那個什麼都不想再繼續的人。
不想回安徽,也不想留在北京做劇,甚至現在樂隊也沒法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