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說這話的是安南王薛語,她的年紀和先皇差不多,身體卻比先皇要硬朗。
霍予晚在她眼裡,原只是個不足為懼的小屁孩,誰知道小屁孩現在長大了,學會藏拙,讓她摸不清到底有幾分深淺。
“安南王謬贊。”
淡笑著應了聲,霍予晚把茶杯放下,拿了塊兒果脯塞進嘴裡。
酸酸甜甜的滋味讓她微眯了下眼眸。
“這是我們西衢特産的酸果,製作成果脯便於儲存,陛下若是喜歡,日後我便讓人多進貢些到京都。”
靖西王姚約是去年才繼承的王位,年紀尚輕,比霍予晚還小兩歲,她心性不定,來時聽趙司說了許多當今皇帝是廢物草包的話,便對霍予晚多有輕視。
可今日一箭,又打消了她的想法,靖西王最為崇尚武力,所以眼下輕易的就對霍予晚改觀,甚至主動示好,表明態度。
三位藩王之中她根基最淺,所以誰強就聽誰的。
“如此,孤便要向靖西王敬一杯酒以表謝意了。”
霍予晚示意流祺去端酒,坐在下方喝茶的黎煦之動作頓了下,正猶豫著要不要開口勸,就見一旁的靖西王已經擺手拒絕。
“陛下剛服過藥,還是不喝酒為好,我們以茶代酒。”
一番話語下來,倍感體貼。
兩人你來我往的喝著茶閑聊,坐在三王之首的東平王趙司臉色卻並不好。
先是被霍予晚顯露出來的射術所震,三百米外三箭齊發,連自幼習武的她都沒辦法做到,心中自然憤恨不平,再就是靖西王現在這副見風使舵的小人行徑,更讓她倍覺戲弄。
“陛下,本王十分仰仗您的騎射之術,不知能否給本王一個機會,你我二人切磋一番?”
她強硬的打斷了霍予晚同靖西王的交談,言辭之中頗有逼迫之意。
東平王是三王之首,藩地最廣,也最為富饒,東平王趙司同霍予晚是同一年繼承王位,如今已有十年。
她是上一任東平王的獨女,自小精心培養,在藩地本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所以就養成了傲氣甚至是囂張的性格。
二十歲時繼承王位,在藩地更是再無人敢壓制,十年的養尊處優,讓她的傲氣有了些改變,成為鋒芒外露的壓迫感。
她這話一出,四周俱靜。
東平王以為這是哪裡,她的藩地嗎?
默默咽口唾沫的靖西王實在佩服她這種不可一世的“膽氣”。
“孤……”
“陛下凰體之軀,怎能輕易與人切磋。”
正當霍予晚想說自己身體虛弱坦言相拒時,被一道溫潤聲音率先打斷。
她側眸去看,黎煦之正從容的坐著,面色平靜的與東平王對視。
“丞相這話是什麼意思?”
東平王面色不善的看著眼前的女人。
“字面意思,東平王為人臣子,乃是陛下的一方朝臣,如今提出這種可笑請求,實在讓人貽笑大方。”
“呵。”
趙司下意識向前一步,駭人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那就丞相來同我切磋如何?”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