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莊夢蝶則是在地上架起一口電鍋煮著晚上的飯菜。她現在會做除了白菜燉粉條以外的菜,見她埋頭忙著,半空的秦遠枝時不時垂眸笑看她的認真。
門面之外是街道眾多樹的其中兩顆銀杏,滿枝春綠,秦遠枝側眸想——到時候可能得等到今年秋天才能看見滿地金黃了。
外面依舊是形形色色的人,轎車偶爾從門前疾馳而過。天色越來越暗,暖光下鍋中騰騰煙火升起,莊夢蝶依舊忙碌著。
最後天幕染墨,每家每戶的燈火也愈發明亮起來。
從遠處觀之,零零散散好似夜空繁星。
秦遠枝從夾梯上下來,莊夢蝶便湊上來拿紙巾幫忙擦了擦汗,“我自己來吧。”
“別,你手上髒了,我來吧。”莊夢蝶繼續認真擦著她額邊的汗。
“要不…還是找人幫忙?好不好遠枝?我不想看你這麼累…”莊夢蝶像是耐心的再徵求她的意見。
秦遠枝搖搖頭淺笑著,然後壓低身子在水龍頭邊沖洗了一下雙手,而後擦幹,“那好,明天我去問問黎叔。”
桌上是熱氣騰升的飯菜,秦遠枝坐下,眸色帶著水汽,耳邊是莊夢蝶的聲音,“遠枝,我現在會其他菜了,你嘗嘗看。”
她夾了一塊醋溜白菜,就著米飯送進口中。
“嗯,好吃。”笑意在唇邊蕩開,這是回報給莊夢蝶最好的反饋。
飯後簡單將屋內的垃圾收了收。
秦遠枝牽著莊夢蝶去了自己的出租屋,舞蹈室離她的地方比莊夢蝶的住所要近一些,兩人也就選擇在這邊住下。
剛上樓道,秦遠枝就依稀聽見女人的哭腔,聽聲音像是才搬來自己隔壁不久的那個女人的。
莊夢蝶的步伐在隔壁門前停下,“遠枝,我記得我上次來,這裡還沒人住的。”
秦遠枝掌心覆蓋她的肩,連忙輕松將她推搡進屋裡,“夢蝶,你先進屋,我問問怎麼了。”
莊夢蝶依稀聽見隔壁時不時有男人的聲音,秦遠枝轉身的時候,她害怕的拉住對方的手,“遠枝。”
秦遠枝,笑了笑,“沒事,你就在這兒待著。我去去就回。”
秦遠枝敲了敲隔壁的門,屆時裡面的聲音跑了出來。昨天還在自己面前歲月靜好的女人,如今兩手扣在門口,滿臉是慌張,嘴角掛著鮮血衣物破亂的女人被後面的男人又一把扯去了頭發,“臭b子!還敢開門!”
這一幕無疑沖擊著秦遠枝。
女人又被扯回了屋裡,矮胖男人的身影立在昏暗的燈下,漆黑醜惡的影子被拉長,一下又一下的重擊落在另一個影子上。
秦遠枝拿了手機報警,然後進了屋裡企圖阻止。
三人拉扯間,男人抬起手就要落在秦遠枝的臉上,被女人夾在中間擋去。
等到警察來的時候,秦遠枝臉上也捱了一巴掌,紅色的印子還未消。
秦遠枝本不想讓莊夢蝶也來的,但奈何自己跟著上警車的時候,她就已經叫車跟在了後面,幾個人基乎是同時到的。
這一個月內已經進了兩次警局了,一想到這兒秦遠枝沒來由的氣笑了。
驗了傷,女人從裡面出來,看著椅子上坐著的秦遠枝,她跟著坐了下來,莊夢蝶跛行去了旁側,她想或許這女人也不想再多一個人看見自己那副狼狽的樣子。
這樣的感受,莊夢蝶感同身受。
也因為她們同為女人。
那雙蘊含柔水的眼睛片刻朦朧,秦遠枝不忍心去看便匆匆埋下視線,卻聽她說:“為什麼要幫我?”
秦遠枝餘光能感覺到她像是欲哭的模樣,半晌才回:“你像我媽…所以我無法做到視而不見。”
“他每次都是下死手,我不想連累無辜的人…”
女人指尖欲想觸及她破掉的唇角,後者下意識的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