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夢蝶撫了撫她的發絲,兩人一起擠在了一張沙發上,她托起對方的五指比了比,終究自己得是躺下的那個。
她靠在秦遠枝的胸口處,聆聽對方的心跳,心頭似覺有些奇妙。“如果你有任何不開心,都可以和我說的,遠枝,我不願意你什麼都悶在心裡。”
秦遠枝下巴蹭了蹭對方的額頭,“夢蝶…你想做什麼我都支援你…上次你說你想自己開舞蹈工作室,想好要從哪一步開始了嗎?需要我為你做些什麼?”
莊夢蝶發絲散在細背上,低頭輕輕的吻了吻她的唇角,“能得到你的支援我很開心,我暫時還在計劃中,有新的想法會第一時間和你說。”
“好。”
與此同時,沙發上的兩人的手機簡訊收件箱同時收到了一條簡訊。
應該說是一條訃告。
——各位親朋好友:
請原諒我以愛女的手機號沉痛告知,此號主陳默卿,也就是我的女兒,於2010年2月18號正月廿四)11點45分因意外不幸離世,永遠離開了我們。
願她下輩子做一個快樂的孩子,別再遇見我這樣的媽媽…
——趙如蘭泣告。
當徹底看清這條簡訊的內容後,秦遠枝的瞳色開始驟縮,隨之瞧著手機螢幕的那雙黑睫也開始微顫,心中悲哀不忍萬分,最後逐漸失控發展至身形抖動。
明明她晚上才見過陳默卿的。
明明那個時候,陳默卿還是一個活生生站在她面前的人。
眼下卻要讓她殘忍般的目睹手裡的簡訊,一遍又一遍的確認對方的已然去世的訊息。
“遠枝?”莊夢蝶接連叫了她許多聲,秦遠枝才怔怔的看向她。
秦遠枝一把將她摟住,瞬間掉下來的淚往莊夢蝶的脖梗處砸。與自己一起共事過的陳默卿突然離世,這換誰都有些難以接受,和意外。
莊夢蝶夢感受到自己被這個擁抱勒得緊緊的,秦遠枝不願抬頭,也沒說話。
彼此就以這樣的姿勢抱在一起。
無論秦遠枝再怎麼後悔,陳默卿也回不來了。
她的死亡成了既定的事實。
陳默卿的心事很重,重到她已經不想吐露給任何人,就那樣 獨自一人承受負面情緒,日積月累,終究在這一天爆發。
看似一個靜悄悄的人,離開時的背影也是那般悄無聲息,也許只有陳默卿自己知道,她心底到底存有多少個裂痕,日光透不進,縫隙裡便生根發芽,生黴變質。
警局的解剖室裡躺下的是一具年輕冰涼的屍體。
趙如蘭無法再冷靜絲毫,是她間接的將自己的孩子活生生的逼死。
“報告顯示,她長期大量服用抗抑鬱類和安眠助神類藥物,死亡原因是藥物所致的呼吸肌麻痺,心髒衰竭加重從而引起心髒驟停。趙老師,請你節哀…”
“默卿!”趙如蘭趔趄在地,撕心裂肺。
世界上有沒有後悔藥都已經晚了。
陳默卿心甘情願要和她在一起,生死都要和許雁回在一起。
斷了線的風箏,遲早要脫離主人的控制,上藍天白雲,自由自在,不用在乎任何人的感受和看法,好好的在陽光下飄浮游蕩。
“許雁回…以後我就不來看你了…”
“為什麼?”
“因為我有擁抱你的底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