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遠枝雕著冰,聽見她吐槽,輕輕勾唇,心想她應該又是遇見奇葩客人了,這樣的吐槽,蘇夏口中時常有,各有各的惡心。
“怎麼了?”秦遠枝還是關心的問她。
蘇夏說:“我剛看見一個男人總往一個女人身上故意蹭。”
這樣的事酒吧夜場裡面見怪不怪,活久了什麼樣的人都有,秦遠枝才來這兒的時候還會有意提醒一下那些女生,但多了也就根本顧不來了。
“一個殘疾人也敢下手,真是有沒有王法了!”
秦遠枝聽見殘疾兩個字迅速抬頭,追問蘇夏,“殘疾人?”
蘇夏說:“對啊!肯定是看別人身體有缺陷故意的吧!”
秦遠枝急切的問:“是不是右腳戴著義肢?”
“誒?枝姐你怎麼知道?”
這句秦遠枝沒回答她,“他們位置在哪兒?”
“b口牆角那兒。”蘇夏幫忙指了指位置。
秦遠枝往b口的方向望去,莊夢蝶果然在昏暗的燈光下,旁邊坐著一個戴眼鏡的男人,那人正有一搭沒一搭的往他身上靠。
前者有意借機靠近,後者察覺便往角落躲。
秦遠枝從調酒臺出來,剛好撞上從後廚出來的景明,“去哪兒?”
“你來了,那我就去看臺了。”
景明笑了笑:“這麼不想調酒——”
秦遠枝人離開根本沒回應他的話,蘇夏便說:“也不知道枝姐怎麼了,我剛剛說別人的事,她還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她不是每天就那種狀態嘛,你第一天認識她啊?去忙吧,你枝姐都出去了。”
蘇夏拖長音色回了一句,“哦。”
莊夢蝶才來這家舞蹈培訓機構,今天李文華叫來的,裡裡外外有好多同事她都不認識,更別說若無其事的坐在一起喝酒聊天了。
“莊老師,你也喝一個唄?”
吵鬧的聲音在耳邊炸開,莊夢蝶不太喜歡這樣的環境,但礙於人際交往場合又不得不硬撐,她只能不停的說服自己這是工作需要。
連剛剛說那句話的同事的臉都沒看清,視線內便遞過來一杯分層鮮明的酒。莊夢蝶抬頭,這酒是他遞過來的,眸色裡帶著一絲迫不及待的皎潔。
“莊老師這個面子至少得給李老師啊?”
有人起鬨將她推至於不得不接下這杯酒的境地,莊夢蝶一咬牙心一橫接過,灼燙在喉頭炸開,從食管一直蔓延至胃裡。
從小到大,莊夢蝶都奔走於學習和練舞之間,因為舞蹈不得不控制體重,保持身形,她連葷腥都很少沾,更別說酒這種東西。
從始至終,莊夢蝶都不喜歡酒這種味道,她也無法理解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喜歡這個東西。可如今為了生活,為了工作,不得不在人情場裡觸及它。
李文華指弓提了一下臉上的鏡框,忽明忽暗的燈光隱匿了他半張臉,“莊老師不錯啊!女中豪傑啊!”
其餘人也在這空間裡七嘴八舌,莊夢蝶眼周蕩開片刻模糊,她努力剋制酒精帶來的作用,讓自己保持清醒。
背後隱約感覺到一陣涼意,莊夢蝶猛的起身,扭頭轉身李文華像是心虛般的收回了什麼動作似的,他朝著她眯眼笑了笑。
莊夢蝶又挪了位置,一來二去,暗處裡剩下的那半杯酒被手掌遮住杯口,酒面濺出一圈水花來。
李文華與旁人交涉,他又換位置坐回了莊夢蝶的身邊,他意圖捧住對方的肩,已然有些醉意的人掙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