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卿從櫃子裡拿了清創包,還好她從北京來的時候帶過一些醫療用物過來。
秦遠枝後背的衣物被她用剪刀剪開,血基乎和衣物粘連在了一起,背上的一小部分面板被樹枝劃得血肉模糊。
陳默卿提醒了門口那些人一句:“你們迴避一下,過程可能有點殘忍。”
聽她這麼說,外面的村民都退了幾步,不過不乏還是有好奇的人探個腦袋過來。
莊夢蝶聽見院子外一陣吵鬧,不由得睜開疲憊的眼皮,她遮了遮透進房裡的光。
“秦老師出事了!快快快!家裡有啥能用上的都帶上!”
“我那兒老母雞昨夜還下了兩個蛋,我揣上待會兒給那孩子臥兩個荷包蛋補補。”
“行,也不知道傷著哪兒了,感覺有點嚴重。”
“可不嘛,說是為了把通鎮上的路鏟平,好將莊老師平安送去衛生院。”
院外牆角急匆匆的聲音,莊夢蝶都聽見了。
她急忙掀開被子,拖著義肢跛行而後推開門。
開門的那瞬間,透出白日的這張臉基乎和白雪一個顏色。
莊夢蝶心底不安,嘴裡唸叨著對方的名字。
對於秦遠枝的問題,陳默卿在外的皮肉解決了,但內裡究竟是什麼情況,她也不敢妄下定論。
雖說她也是醫,但她不是治活人的。
陳默卿唯一判定的是,秦遠枝可能內裡什麼地方骨折了,骨折可大可小,但對方在事發後吐了血,她擔心的骨頭的斷面戳破什麼髒器就麻煩了。
劉春富從人裡送來一碗熬好的湯藥,“快!土方子,止血的方子,試試!”
陳默卿看了眼猶豫再三沒接,但眼下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秦跳跳只能偷偷抹淚,眼睜睜見著自己姐姐受苦,而秦辛蘭立在門外雙眼通紅,一籌莫展,也只能同意這個方法。
“遠枝吶,你給我堅持住…”劉春富趴在秦遠枝耳邊,眼裡帶著淚光。
送了藥,劉春富挑了幾個村裡的年輕漢子,拿著清理雪的工具,外加挑起了一個擔架,秦遠枝就奄奄一息的躺在上面。
現在最好的訊息和最壞的訊息是秦遠枝沒有繼續嘔血的症狀。
一行人剛出門,就撞見莊夢蝶找來。
她揪住秦遠枝帶血的衣角,眼淚奪眶,“遠枝她怎麼了?”
陳默卿重重嘆息,莊夢蝶沒看見人幾眼人就又被慌忙抬走。她一人撲了個空,摔在了雪地裡。
秦辛蘭跟在最後,見著莊夢蝶還有臉來找自己侄女,心裡不免升起無名的火來。
“你個掃把星!怎麼還有臉找來?如果不是因為遠枝她救你心急,又怎麼可能發生這種事!!!”
“你給我滾出萍水!”
“是不是太過了?辛蘭。”村裡的老人聽見這裡的動靜,撫著她的背嘆氣安慰,沒一個人願意扶莊夢蝶一把。
“你先跟著去衛生院吧,你說這些,遠枝這件事已經發生了。”
秦辛蘭氣憤離開。
雪地留下莊夢蝶一人捂臉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