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連抽之下,寧景停下了匍匐的動作。他微微抬頭,便聽見幾個人牙得意的笑聲。
“早講了,小昊宗的周宗主,是個不敢著床的軟夫,換了好幾個道侶,都棄他離去了。”
寧景打定了主意,這件事情必須告訴老周。
“潑水,快潑水成人!”
人牙子頭領急喊之下,不多久,一桶又一桶的溪水,迅速潑了下來。
晃了晃頭,寧景只覺得眼睛開始模糊。卻在半盞茶的模糊之後,視物逐漸變得清晰。
一隻手按住他的頭,“嗤啦”一聲,將他身上的羊皮整個撕了下來。約莫有些黏了肉,如火燎般的劇痛瞬間蔓延全身。
古往今來,江湖造畜之術,甚於殺人放火。
“不得動,都低下頭!”
“王瓢兒不好!這人有汗牛病,狗皮子黏死了!”
寧景聞聲,急忙抬起了頭,便見著前方不遠,一個青壯被人掀翻身子,露出了肚皮,渾身上下都是狗毛與血跡。那脫了半層的狗皮,血跡斑斑地外翻著,卻如何也撕不下來。
青壯痛得跪地求饒,將頭不斷磕在地上。
人牙子頭領罵了兩句,惱怒走來一刀劈下,待青壯無了聲息,抬腿將那團血淋淋的毛茸整個踢下了山崖。
“不得動,誰動殺誰!”
寧景垂下頭,暗中記下了幾人的相貌。
“快快,火水宗的引山弟子來了!”又有人牙子大喊。
跟著人群,寧景越發冷靜。他蹣跚起身,開始有氣無力地跟著邁步。只走幾步,他抬頭便看見二三個火水宗的弟子,正將一盒金銀之物,交給人牙子一行。
一位披著黑袍的老人,負手立在幾個弟子後,環顧的目光,貪婪地盯了過來。
……
“嗝。”
將口裡的半截根狀物吐出來,寧景揉了揉反胃的肚腹。他猜得出來,這些食物極可能是些野菜根莖,味腥且苦,很難入口。
但即便如此,在餓極的情況下,那地上**的半截根莖,還是被旁人鼓著眼睛搶了過去。
寧景未爭,凝住心神後,仔細打量著周圍的物景。
在造畜術後,他們這些人力氣盡失,需要一些時間恢復身子。此時,正關在一大間黑漆的屋子中。
伸手不見指,唯有寒風不知從哪兒灌入,一下子刺得身子發疼。
哐啷——
正這時,門一下推開,兩個火水宗的山門弟子踏步走了進來。
“各位,我家掌門說了,今夜便要收幾個外門弟子。哪位若有興趣,便跟著我出門。”
寧景冷冷垂頭,一動不動。
在他的前方不遠,三個青壯迅速站起身子,歡呼幾聲後,便拔腿往外跑。
寧景心底嘆息。
幾乎在轉瞬之間,只跑出了門口,幾個青壯紛紛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一大團灰白色的東西,怪吼不休,用爪死死按著人,獸首垂下又抬起,帶出一大串的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