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子北面的座座奇峰,高聳入雲。
此時,約有二三百的村人,正吊著藤繩,試圖在險峻的峰巒疊嶂中,鑿出一條通天梯。
這般的險象環生之下,不多久,便又有一個村人藤繩斷裂,哀嚎一聲後,整個翻入萬丈深淵中。
“鑿天梯,自然是為了登高求仙。我家老祖結丹衝關,時日耗得太長,該有一番助力才對。”
眼見著又有人墜山,火水宗的大殿外,說話的火水宗執事眼睛都不眨,繼續冷冷開口。
站在一邊的李正,臉色並不大好。當然,並非是可憐那些鑿山的村人,而是大王村的事情,似乎越來越拖了。
“李道友在想什麼。”
“哦,是在幫貴派的老祖祈福,希望他能成功結出金丹。”
“李道友有趣得緊。”
李正眉頭微皺,“執事長老,我剛才已經講了,陳派的少宗主出現在大王村裡,與那些挖山奴聯手了。”
“宗門爭鬥之事,我已經告訴老祖了。”黑袍執事面色如常,雙目透出精光,“群蟻能噬象,是因為象睡著了。而我家老祖,還硬朗朗地活著!”
李正聽得舒服,心頭莫名鬆了幾分。
火水宗外,一座奇峰山腰上,有一古老的洞府劇烈搖晃。一時間,落石翻滾不止,正在鑿天梯的村人遭了無妄之災,無端端又被砸死了幾個。
跪在洞府前的窮奇石像下,即便斷了雙臂,即便奄奄一息,但此時的韋茹一動不敢動。
她伏著頭,如蛇叩首一般,貼在了泥沙地上。
她看得出來,洞府裡的老祖很生氣。老祖生氣,整個落坡縣的宗門,都要抖上幾分。
該死,那陳派的人,還有那大王村,遲早要被老祖殺得一個不剩!
……
“沒人了,都沒人了?”
夜色下的大王村,四五個結伴來的潑皮,趁夜摸入了村子,試著找出一些值錢的物件。
只可惜在搬遷之後,村人連著羊圈子的木條都拆了。
苦尋無果,幾個潑皮合計一番後,咬了咬牙開始往後山走。早聽人講,大王村後山的鷹巢是有寶的。
哪怕只摸到半枚寶石,都足夠二三年的富貴了。
“小心那怪鷹,聽說每日要吃三個娃子的……咦,不對啊,怎的不見鷹啼?”
“鷹巢空了!那怪鷹什麼時候出巢了?”
“啊快走,該死的缺德鬼,誰放的?到處都是有毒的長蟲!”
幾個潑皮的慘叫聲,瞬間響徹了整個村子。
火把的光亮下,騎在馬上的烏頭,沉默轉過了身,看了一眼大王村的方向。那處生活了十七八年的村子,不知以後還回不回得去。
“諸位叔伯,快要到陳派的南山了!”
縣衙屢次出了官榜,挖山的村人不得走官道大路。那些個富貴老爺們,約莫是擔心挖山人的折壽之氣,會忽然染到自個的身上。
循著林路山道,崎嶇且不平,只走了三日,但大多人都已經氣喘吁吁。
又趕了一陣,烏頭稍加思索後,只得讓村人先原地休息。
“阿嬤,我餓。”一個村人孩子撒嬌地開口。在孩子的身邊,一個老嫗起了身,蹣跚著腳步走去一架舊板車前,打量著面前一路帶過來的雞籠子。
她數了數,“一,二,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