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知道只有禮部官員和陛下特許之人可調閱,但——”
“這有何難,明日我便命人給你送來。”蕭明燭不以為意道。自前段時間蕭瑞被禁足,禮部已然在她的管轄之內。
只是……蕭明珏入朝後辦的差事實在不怎麼樣,對比之下反而讓父皇又覺得蕭瑞可用,免了他在家禁足的懲罰。
蕭明燭心裡輕嘆道:“皇兄啊皇兄,你為何如此庸碌?不過……還好你如此庸碌,否則一母同胞卻要骨肉相殘,終究令人心痛。”
另一邊定安侯府裡,謝清棋在房間裡不斷踱步,看到老楊走回來,急忙問:“能出去嗎?”
老楊搖頭:“世子爺,外面都是護衛,看來聖上是鐵了心要你好好面壁思過。”
“這可怎麼辦?”謝清棋心急如焚道:“五天後陛下在禦苑設擂,舉辦什麼馬球賽,到時肯定要下旨賜婚……”
阿音久久等不到她回去,一定會派人打聽,若是知道了此事……
不行!兩天後阿音還需針灸,她必須出去。一想到黎淮音傷心的樣子,謝清棋覺得哪怕抗旨她也不在意了!可關鍵是……抗旨也闖不出去禁軍的包圍啊。
老楊見她著急,輕咳一聲道:“世子爺,你若真想出去,倒也不是毫無辦法,就是有些……不太體面。”
“哦?你快說!”
兩日後,天色全然黑下來,謝清棋和老楊站在離侯府東南角不遠處的路邊,一個個滿身泥土。
謝清棋重重吐出一口氣,笑道:“老楊,真有你的,居然還會挖地洞。”
老楊嘿嘿一笑,小聲道:“以前我幹盜墓的時候,那挖起來才快呢,現在有些生疏了。”
謝清棋道:“改日我重重有賞。”
黎淮音見到面前泥人似的謝清棋時,著實下了一跳,可謂又驚又喜。
“怎麼弄成這樣?”黎淮音拿出帕子,想要給她擦一擦臉上的泥印。
謝清棋忙後退一步,接過帕子,道:“我自己來吧。”太丟人了,若非情勢所迫,她是決計不會以這幅樣子來見阿音的。
謝清棋扭頭擦臉,沒發現黎淮音手上落空後眼中一閃而過的失落。她自顧自地將這兩天是如何和老楊在侯府挖地道的事情一一說了,由於身上手上都是泥,她便有意和黎淮音保持著距離,免得弄髒了她的衣服。
黎淮音見狀更是忍不住失落。既然決定生疏了,又何必這樣大費周章地來見自己。
徑自坐下後,見謝清棋無論如何不肯弄髒椅子,黎淮音只好道:“你先去換洗一下吧。”
謝清棋道:“今日正好需去醫館針灸,不如我也到那裡再洗,我們現在就走吧。”
“不必了。”黎淮音道。
謝清棋一愣,不解道:“為什麼?”
見黎淮音不說話,謝清棋好聲勸道:“針灸療法非一日之功,你體內寒症離痊癒還需好些時日。”
黎淮音轉過身:“我說不必,就是不必。以後都不必再費這個功夫了。”
“費功夫?”謝清棋聲音壓得很低,“關乎你性命的事情你卻跟我說——費功夫?”
謝清棋顧不得手上泥土,忽然走上前抓起黎淮音的手腕,三指扣在寸關尺上。
脈象虛浮如遊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