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瓦達索命。”
他聽到耳邊很近很近的地方傳來一聲輕輕的,甚至帶著些許愜意愉悅的催命咒。
他的手和魔杖被帶動著指向了那個突然尖叫和瘋狂起來的身影。
他看到一束奪目的綠光從他的杖尖湧出,重重的擊打在對方的身影上,那道綠光裡的惡念恐怖讓他幾近窒息。
那位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背叛了食死徒、背叛了黑魔王的身影在這股力量的沖擊下突然彈起,隨後重重落地。
西弗勒斯的心狂跳了起來,為這殘暴,為這無力,為這生命的逝去。
他瞪大眼睛看著一切的發生,幹澀的眼幾乎要逼出淚來,心如擂鼓,咚咚的心跳聲在耳邊不停回響著——太快了,以至於他只能直愣愣看著,忘記了任何動作。
那個靈魂就那麼突然間毫無徵兆的崩碎,西弗勒斯甚至能清楚的記得在綠光裡他臉上痛苦和絕望的表情。
看著他兜帽下露出的年輕的腦袋——西弗勒斯記得這個人,他記得他曾經向他尋過幾次補血藥劑,他應該是個忠誠而瘋狂的食死徒。
可是他看著他慘白痛苦的臉,又覺得似乎是自己的幻覺。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輕笑,西弗勒斯恍然發現剛剛自己耳邊傳來的尖叫聲只是一場錯覺,在不知何時消失的綠光結束後,滿室寂靜,誰都沒有敢發出一點聲音。
他眨著眼,發抖的手還停在半空中。他感覺這片寂靜中只有自己急促的呼吸聲。
一隻冰涼的手突然撫上了他的腦袋,堪稱溫柔的動作卻讓他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屏住了呼吸。順著這個力道他緩緩回頭,看向了一切的始作俑者。
“好孩子,你感覺怎麼樣。”
西弗勒斯對上了黑魔王的視線,那裡面裝滿了好奇,還有瘋狂壓抑著的殘暴不仁與麻木嗜血。
西弗勒斯的腦子很亂,視線焦點在距離很近的黑魔王的雙眼裡來回跳躍,他不知道該想些什麼,腦海裡反反複複只有那個蒼白年輕的臉。
“哈,看來我們的情報似乎出現了一點問題,這位不幸的年輕人似乎不是我們的目標。那麼,說出錯誤選項的人應該得到懲罰對嗎?”
黑魔王一手攬著西弗勒斯的腦袋,眼睛緊緊盯著他慌張的眼睛,右手卻舉起了他抽走的西弗勒斯的魔杖,隨意的指向了一個方向,然後輕輕的道出一個人的姓名。
西弗勒斯不認識這個人,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但是他不敢動。斜著眼瞥見一個似乎受到了很大折磨而哆哆嗦嗦的身影從一片黑壓壓中站了起來,一瘸一拐的站在了黑魔王魔杖指向的方向上。
他總感覺血腥味變得越來越重了。
“鑽心剜骨”
又是那種輕輕的帶著些許愉悅的聲音。
西弗勒斯的心又是一跳,他轉回視線想和黑魔王說點什麼,但是瞬間就對上了黑魔王的戲謔的眼神。
他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了——此刻,他是共犯。
一道綠光沖了出去,單從陣仗上來看,鑽心剜骨絕對比索命咒要更複雜的多。
伴隨著劇烈的慘叫聲,一道人影跪倒在地上不斷掙紮著,西弗勒斯第一次痛恨著自己這麼好的視力,那人的涕淚橫流他看的一清二楚。
他很想移開視線,但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西弗勒斯就那樣看著,仔細看著,像是在看別人,又像是在看自己,像是也被那樣輕蔑的折磨著。
過了好久好久,又或者只有一瞬間,世界又恢複了寂靜,一分一秒過去安靜的讓人窒息。
“好孩子,一切都是為了我們的榮耀,對嗎?”
西弗勒斯又聽到那個聲音,像是從天邊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