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昌帝穿著裡衣從床上爬起來,他欲擒故縱的說道“洛愛卿給朕看了先皇的手信,說先皇傳位之人並非朕,還讓朕多加提防國師。”
董懷來了幾分興致,卻又彷彿下一秒就能捏死這個無能的君主“哦?那陛下是如何做的呢?”
“哈哈哈哈。”明星帝胸腔裡發出憤怒的笑意“朕自然是騙他離開了京城,讓他永生永世都回不來了。”
董懷看著這個帝王自負的樣子,問道“陛下如何確信,那洛長安能一輩子也回不來?”
明昌帝久未見過日光的臉上透露出一種病態的白,他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眼神裡閃著精光說“朕騙他出城找救兵,可是人人自危,他如今無官無職,誰肯助他呢?”
董懷扶著這明昌帝這麼多年,從未見過他也有如此狡詐的時候。
“陛下就不怕,那洛長安提刀來砍了你?”董懷故意嚇他。
“朕不怕。”明昌帝沖董懷邪惡一笑“朕不光不怕他來殺朕,更不怕他舉兵。因為……他的心上人在朕手裡。”
董懷顯然沒想到,自己在京城找的焦頭爛額,這個洛長安居然跑進了皇宮,而且又被明昌帝給支出去了。
而且此次,顯然兇多吉少。
“陛下方才說,先皇留有遺詔,交代了傳位之人?”董懷抓住了關鍵資訊,氣勢逼人的問道。
“朕能登基,全憑了國師一人之力。國師以為,朕會相信這份遺詔?”明昌帝赤腳踩在寢宮的金磚上,宛若一個孤魂野鬼。
這寢宮許久未有人的氣息,也許久未曾見過陽光。明昌帝踩在地上,只感覺一陣刺骨的冰涼“先皇已經死了,誰是皇帝,還不是朕和國師說了算,朕才是這天下唯一的主人,哈哈哈……”
“哈哈哈哈。”
驚悚的笑聲回蕩在金碧輝煌卻又冷冷清清的寢宮,明昌帝抓亂了自己的頭發,整個人赤腳在寢宮裡遊蕩,身無完衣,宛若瘋子。
“陛下,陛下這是……”董屏杉躲在董懷身後,細著嗓子問道。
眾人這才看明白,這個無能又偏偏被架起來的傀儡皇帝,經過了十幾年的束縛和一個多月的囚禁。
直到看見先皇的手信,發現連自己的父皇都從未選擇過他……
這麼一番下來,他已經徹底瘋了。
“國……國師,要不要傳太醫。”董屏杉還是怯場了,躲在董懷身後一個勁的哆嗦。
明昌帝抓斷了寢宮的珠簾,他跌倒在冰涼的金磚上,臉上掛著虛浮的笑,一直在對自己重複道“我是皇帝……父皇選我當皇帝了……這天下都是我的……”
一眾丫鬟和門外的侍衛都嚇得有些站不穩了。
只有董懷無奈的搖了搖頭,眼下這情況,好像也沒有找太醫的必要了。
他甩了甩袖子,徑直離開了寢宮。
董屏杉死死的跟著董懷,生怕被這個瘋子抓住了腳踝。
董懷離開前,特意跟侍衛交代“把這裡看死了,別讓陛下出來,他現在還不能死。”
“是。”那侍衛頭子領命,而後他看著明昌帝瘋瘋癲癲的樣子,為難的問道“可是陛下若一直這樣鬧下去,大臣們遲早會知道。”
刺眼的日光照的人頭疼,董懷皺了皺眉,決絕的說“那就把他綁起來,這種事情也要我教你嗎?”
“是,屬下知道了。”
董懷一走,寢宮的門重新被合上。
隔絕了光線和人的聲音,只有一個瘋子被關在這裡。他到處摔東西,玩累了就躺在金磚鋪成的地板上睡覺。
恍惚間他想起來小時候,諸位皇子勤學苦練,只有他一人只愛玩樂,不得賞識。
那時候他就像現在這樣,最愛躺在地板上玩木船,睡大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