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長安不知道能不能相信這個恆王,但是此刻他宛若一個溺水的人看見了浮木,只能選擇抓住他。
恆王穿著冰冷的盔甲,他往前兩步走下階來。
洛長安在恆王的眼神中,看到了冰冷的殺意。他從心裡覺得,這才是一個宗族男子該有的眼神。
這個久在沙場的王爺可不是京城中那些斂財的顯貴。恆王單手單手抓住了洛長安的領口,他憤憤的問道“你把剛剛的話再說一次。”
恆王雙目赤紅,提著洛長安領口的手漸漸用力,他情緒激動的強調了一次又一次。
然而不管他詢問多少次,洛長安的回答都是始終如一。
“先皇留有手信,傳位之人並非當今聖上。他還提醒後人,提防董懷。”洛長安義正言辭的說。
當初先皇離開的蹊蹺,太監宣讀的聖旨更是寒了無數朝臣皇子的心。
二皇子才智平平不聞詩書,可是誰都沒想到,登基的會是他。
如今時事流轉,白駒過隙,已有十多年過去了。
當初意氣風發的少年都隱去了鋒芒,安心教導子女,再不問朝事。
一個王朝的衰敗,降臨到每個人身上,是一生中最好年華的逝去。
……
“倘若王爺可舉兵,何嘗不能推倒董懷在京中的勢力?而且,當年的事也可以水落石出。”洛長安抓住了恆王這棵樹,並且開始用力的往上攀爬。
恆王斂眉,似乎在思索洛長安之話的真假。
“本王憑什麼信你?”恆王內心動搖了,此刻卻還是譏諷的看著洛長安。
洛長安也不知為什麼,他努力到了這一步,也不過是以卵擊石。
可是他偏偏不死心。
“我願意協助王爺,一路殺回京城。”
洛長安眼裡流露著熊熊烈火。
恆王看著這個年輕人雙拳緊握的樣子,他沒答應也沒推辭。
“西丘,帶客人下去。”恆王招招手,讓屬下把洛長安帶下去休息。
這個邀請過於激進,他得好好想想。
洛長安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恆王現在沒提刀把他砍了,就說明一切都還有機會。
“微臣時刻等候王爺的回複。”洛長安說完,跟著西丘到帳篷裡去休息。
事已至此,他只能等。
……
明昌帝的寢宮。
董懷一身紫袍皺著眉,他迫不及待的踢開門闖了進來“你見過洛長安了?”
明昌帝自嘲一笑,扶著床沿坐起來,虛弱的說道“國師的訊息可真夠快的。”
“陛下是不是好日子過夠了?想要以卵擊石。”董懷坐在塌上,捏著明昌帝的下顎,用犀利的眼神審視著這個無能的帝王。
“朕怎會。”明昌帝被禁錮著的臉上露出一個可悲的笑。
“那洛長安私下見陛下,究竟是為了什麼?”董懷松開明昌帝的下顎,撫摸著長髯,開始沉思道“莫非,他是要協助陛下,處死老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