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就是個玩笑,硼砂說完自己都笑了。他習慣了拿阿歡攀附權貴的事調侃,阿歡也向來不會當真。
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阿歡居然信了。
是的,阿歡信了。
他知道進沃水不容易,當硼砂說出拿他交換時,在苦溝的經歷又讓他覺著這個流程的合理。
為什麼不可能,當然有可能,而且這是最方便的方式。
硼砂之所以不願意帶他,不外乎不想讓他再淪為被人玩弄的男妓。可若是阿歡自己願意再賭一把,硼砂又有什麼理由把他拒之門外。
阿歡的眉緊緊地鎖起來。他一瞬不瞬地盯著硼砂好一會,而後竟解開了腰間的綁帶,回答——“好。”
好?好是什麼意思,硼砂沒理解。但他哪還有工夫理解,他所看到的便是衣衫敞開的剎那,阿歡身體的線條和面板上被留下的傷痕。
不甚明朗的光源下,阿歡的容貌和輪廓被打出陰影,讓硼砂的理智被漸漸沖淡。不過也是,他本來就是個□□強烈的人,否則又怎麼會忍不住□□的悸動,沒法做到只對阿歡産生愛情的呵護,而不去趁虛而入地佔有。
“我說了……別招我。”硼砂移開了視線,嗓音也變得沙啞。
但阿歡就是要招他,或者說在被送給別的肥膏之前,他只想順著他的渴望去。
阿歡抓住了硼砂的手臂,放在了自己的腰上。他的眼裡沒有半分的情慾,只有呼之欲出的淚水,所以他閉上眼睛,輕輕地靠在硼砂的肩膀。
“那你送我去之前,別打我。”阿歡說。
唉,你讓硼砂怎麼辦。
他們的立場和考量全部錯位,可□□卻把他們的行動粘合在一起。
硼砂感受到的只是阿歡對去沃水的渴望,那既然那麼想去,他也會為對方努力一把。能不能做到另說,但有沒有去做是他的職責。而阿歡呢,他對硼砂的感情過於複雜,於是他只能抓住他最渴望的東西,那就是硼砂對他或許有,又或許沒有,但至少能用慾望模糊掉的愛情。
硼砂的手沒有收回來,他摟住了阿歡的腰,然後把他抱起。
他說你非得這樣,是不是。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阿歡疲倦地在硼砂臂彎裡睡著了,而難得的,硼砂也沒把他吵起來再幹一頓。
他好像從來讓阿歡趴在他胸膛睡過,每次享用過後,他便提起褲子走人。以至於當他看著枕著肩膀,毫不設防又精疲力竭的男人時,硼砂覺得自己在做夢。
他當然幻想過。
他幻想過阿歡是他的伴侶,那個沒有被人把自尊踩在腳底的阿歡,幹淨漂亮又謙和有禮,他身份低賤,來路不明,但苦溝哪裡有來路敞亮的人。他會和阿歡有一個像巡崗區屋子的歇腳地,阿歡進苦溝之前做過傭人,他會收收撿撿,也會洗衣做飯。
身為債奴或許沒什麼正經工作的機會,但無所謂,他們不需要很富有,只要有吃穿便能滿足。
他甚至還有印象阿歡送給他的果團。那是他剛做副隊,阿歡提著籃子給他送來的東西。阿歡說那是他以前的廚藝,用粉皮包上蔬果,過水蒸,蔬果的甜味和撒了鹽的粉皮混在一起,副隊,聽著像是不好吃,但您嘗一嘗,一口下去全是嘴裡的馥郁。
阿歡羞澀,不敢看他,籃子放在茶幾上,阿歡卻一直垂著眸。他的脖子紅紅的,陽光明媚,從窗戶撒進來打在他的面頰上,讓他的羞澀變為挑逗。
“為什麼不看我。”硼砂捏著果團,還沒入嘴,便聞到了芬芳。
阿歡迅速地掃了一眼硼砂,又把目光垂下,他說我聽巡崗員講,債奴不好過多打量隊長。
“那你又敢來?”硼砂咬了一口,蔬果的清脆和粉皮的黏膩混在一起。
阿歡的手揪著他膝蓋的褲子,好一會才說,“他們說……他們說來了個特別好看的隊長,我想、我也想看看……”
硼砂趕緊戰術性喝水,以免被嗆到。他又嚼了幾口,說那我好看嗎,你看了之後是什麼評價。
阿歡說好看,您……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