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還好,滾刀聽起來——沒有他以為的那麼抗拒和抵觸。
公事進展順利,朗潯的情緒很不錯。
而回到旅館的時候,令他完全沒有想到的是,碩涵居然在等他。
酒水街又再次熱鬧了起來,朗潯本來只想從外部樓梯直接繞上樓,沒留意到碩涵,卻見著一個人立刻站了起來,出於警惕他放緩幾步,看清是碩涵後,朗潯才又急匆匆地跑下樓。
“怎麼了,碩隊,他們都安全嗎?”朗潯著急地問,這一行他們來的人太多,雖然不知道會否有反對勢力盯著,但若是得逞,可就一網打盡了。
“安全,安全。”碩涵也有些不知所措,他想著是悄悄地看著朗潯回來後,再悄悄地回房,誰也不要驚動,豈料朗潯觀察太敏銳,他甚至沒來得及逃跑。
“那您坐在這,是……”朗潯掃視了一圈,大家喝酒的喝酒,攀談的攀談,只有幾個像是認出碩涵的身份投去了目光,但看不出誰有惡意。
碩涵說沒什麼,回去吧。
說著他自己上了樓,留朗潯愣了一會,追著他屁股跟上。
朗潯是和碩涵踏進走廊時才反應過來——“您是在等我?”
碩涵像是沒聽到,沒回答。
酒水街的旅社太簡陋了,門牌號幾乎剝落得看不清,燈光又晦暗,以至於他只能一間一間地找。
他們只有三間房,不是他們只想開這麼幾間,而是到處都滿客。
渣市的商販鼻子靈,紛紛嗅到了沃水投資的金幣味,有的甚至直接包了旅社,就坐等政策下來。有時候生意就是這樣,做不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就連渣也喝不到。
所以硼砂還是苦逼地和碩涵一間,阿歡和朗潯一間,而沃水男人是貴賓單開。
碩涵到底找到了硼砂的屋子,於是他招呼朗潯過來,把另一條鑰匙給對方,而他迅速地閃進房間關起門。
只剩朗潯一個人握著鑰匙站在走廊裡,他左右看看,才照著鑰匙上的號碼,摸到了他的那間。
他有些失落地把門關起來,阿歡洗澡的水流嘩啦啦地從浴室傳出。
他聽了好一會,才嘆了口氣。
碩涵仍是不願意和他相處,即便對方的言行舉止都出賣了情感,卻仍舊落荒而逃。朗潯不是非得勉強,他只是覺得……是,他只是覺得落寞。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分明應該是碩涵愧對於他,可卻變做碩涵在前面逃跑,他吭哧吭哧地追。
他們再這樣僵持下去,當初的親密就越來越模糊了,模糊到只是一場幻覺。
但為什麼朗潯還是不罷手,他看向濕漉漉的水霧,對著毛玻璃裡阿歡的輪廓問——“阿歡,我喜歡他,怎麼辦。”
阿歡沒回答他,水霧裡聽不清楚,也看不真切。阿歡只是模模糊糊聽著朗潯在說什麼,可他追問時,朗潯似乎又出去了,因為他聽到門鎖輕微地扣響。
以至於當阿歡舒舒服服地洗完澡,浴袍都沒繫上,就垮垮地披著出來時,他沒有見到朗潯,反而見到的是靠在窗邊,有一搭沒一搭吸著煙的硼砂。
硼砂見著阿歡衣服沒穿好,幹脆轉身背對著他,沒等提問就趕緊解釋——“朗潯……朗潯找碩涵有事。”
阿歡愣在原地。
無所謂,阿歡無所謂。
他有所謂的是硼砂來了。<101no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