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了什麼呢?他太疼了,實在聽不清。
那時候重傷而感染的阿諾德迷迷糊糊的問哥哥,他是不是……不該存在的?
哥哥握著他的手,說,你沒有錯。
他不記得哥哥還說了什麼,母親的聲音難道變得很尖銳而充滿了攻擊性,卻也帶著嘶啞的痛楚。
阿諾德想要讓母親不要生氣,不要難過。
可身體好痛,也好累啊,他竟然就那麼昏睡了過去。
那晚之後,阿諾德又回到了小院子裡,只是再也沒有人會來打他,對他進行辱罵了。
哥哥每天晚上都會來陪著他,然後在清晨的時候就會走,換母親過來……他們不敢放自己一個人待著。
他那時候的心理陰影始終存在,總認為自己是不是就不應該存在,更覺得如果沒有他的話,母親和哥哥就不會看起來總是那麼的難受了吧?
可面對他的想法,母親卻肯定的告訴他,自己是她最重要的孩子,是世界賜予她的寶物。
哥哥也對他說,自己是他無可取代的半身,不要在乎其他人的看法,他只要為自己活著就好了。
來自家人們的愛意才讓他重新打起精神,小心翼翼的去學習更多的知識,他想要成為能夠一個有用的人。
不久之後,母親又找了林迪來指導他劍術,也順便照顧著他的衣食起居。
阿諾德記得對方,他是周圍那些看向自己時,唯一沒有任何厭惡,也沒有其他負面情緒,只有正常平靜目光的人……
這對他而言,就已經足夠了。
他開始和哥哥一起跟著對方學習劍術,過上了算是出生以來正常幸福的生活。
可以說四歲那年也是他過得最平安的一年,哥哥告訴他,只要等他們長大,這樣的情況就不會在發生了,他們的未來只有他們自己說了才算。
當時阿諾斯懷揣著對未來的希望,卻沒想到會再次因為大主教的降臨而被打破。
什麼預言,他不懂。
但他只知道那些穿著黑色長袍的人要帶走他和哥哥,阿諾德不願意去,他本能感到害怕,也不想離開母親。
可哥哥不斷在心底對他發出暗示,讓他不要反抗。
阿諾德一向很乖,他知道要聽哥哥的話。
誰也無法改變他們被賣掉的未來。
他被迫和母親分別,只能牢牢抓住哥哥的手,不知道自己要面對什麼,可哥哥在身邊話,他不會害怕的。
當他們被帶到了神殿之後,阿諾德依舊是獨自面臨冷冰冰的房間,他和哥哥被分開了。
每天要學習很多東西,年齡小的時候最多隻是辛苦,阿諾德並不在乎,更讓他感到開心是哥哥很快回來和自己一起接受訓練,也能夠共同生活。
阿諾德吃什麼苦都不怕,堅信能和哥哥在一起,只要長大了,就會有新希望。
只可惜平靜的生活又在他十歲被單獨帶到一個房間後,曾經兒時的噩夢又開始了。
他必須要定期被帶到懺悔室裡接受鞭撻,以疼痛來進行自我贖罪的洗禮。
好像那些人熱衷看到他的身體被留下各種鞭痕,試圖用暴力來讓他屈服,更想要不斷聽到他發出求饒哭泣的聲音。
可阿諾德從小就不會因為這種事情哭。
越是不哭,那些人打的就越狠,認為他沒有好好反省。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好像連他活著本身就是一種罪過,但那些人又不想讓他死。
可他就是不服軟,他不能哭。
他不會給母親丟臉,也不會讓自己和哥哥一樣的臉露出任何軟弱的表情。
之後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對這個世界也越來越感到惡心。
那些家夥一邊說他是罪惡之子,一邊又利用他的力量去掃除異己,還打著他在自我贖罪的名號。
呸,虛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