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鶴卿帶著林二虎下山去治病救人去了。
葉初秋交代了,等他們試驗好了藥方,可以去找齊縣令,將這藥方推廣開來。
這個瘟疫不至於致所有人於死地,但卻專跟窮人過不去,有錢人吃得好、喝得好,身體一般都不錯,能熬過去;可大部分窮人,身體抵抗力本就弱,又沒吃到什麼好東西,身體沒有能量,得了病,自然會變得更加虛弱,久而久之,人就沒了。
所以,這病不能拖延太久。
可是老百姓手裡哪裡有錢呢?
安鶴卿改良的藥方裡,全是些便宜的藥材,諸如柴胡、青蒿,一到春天,漫山遍野都是,大家甚至可以將它採來曬乾自己熬水喝,便是去藥店,十幾文錢就能買上一副了。
安鶴卿考慮到普通老百姓手裡沒什麼錢,甚至自己先去了敦川,打算多買一些藥材回來,他配好後,便宜賣給這些百姓,甚至是送給他們。
買藥材的事情,林二虎自告奮勇地辦了,藥材錢他也沒讓安鶴卿出,用自己的私房錢給買了。
他平常也沒什麼花錢的地方,吃的喝的家裡都有,所以之前賣滷味的分紅,還有葉初秋平時給他的錢,他都攢了下來,一文沒花,這時候,剛好派上用場。
“二虎,這些藥材多少錢?我給你。”等林二虎買來藥材後,安鶴卿說道。
“不用了,安大夫,我知道你也是為了百姓,這些都是我自己的私房錢,就當是我跟著您,一起做些善事吧。”林二虎說道。
“好孩子。”安鶴卿點點頭,心中頗為欣慰。
實際上,他身上的錢,也是葉初秋給的,他下山之時,葉初秋給了他十兩銀子,讓他留著以防萬一,這一趟,他是打算在山下多待一段時間,才回去的。
第一站,他便去了他們云溪村,村裡人早就好奇他跟女兒去哪了,還以為他死了,女兒拉著他的屍體去了城裡,賣身葬父了,這會兒見到安鶴卿,簡直跟見到鬼一樣。
“安大夫,您沒事啊?”有膽子大的村民,上前詢問道:“您這一趟去哪了,這還用上馬車了,這個後生是誰啊?”
“他叫林思睿,是我家裡的晚輩,這一趟回來,是因為我治好了自己身上的疾病,想著也幫幫大家。”
安鶴卿說著,看向那人,“正好你在這,幫忙通知一下各家各戶,看看誰家還有染病的,都帶到我家來,我會在家待兩天,給鄉親們看好病,然後再去別處。”
“真的?”聽到安鶴卿的話,這位村民大喜,“行,我這就去。”
周圍有些村民,聽到這個好訊息,也連忙回家去了,這個跟安鶴卿搭話的村民,也是一邊往家裡跑,一面大聲喊著,“安大夫回來了,還治好了自己身上的病,誰家有得病的人,趕緊送到安大夫那裡去醫治啊。”
隨著他這大嗓門的聲音,有不少人都開啟了門,遠遠地拉長脖子往這邊看著,見到安大夫走在前頭,精神矍鑠,一點都不像是有病的樣子,他後頭還跟著一個牽著馬車乾的壯小夥,這倒是讓大家信了幾分。
等安鶴卿回到家中,都沒來得及收拾一下家裡,便陸陸續續有村民扶著自家的病人過來了。
“大家先在院子裡等等,安大夫剛回來,熱水都沒喝一口呢。”林二虎說著,便問安鶴卿水井在哪,要去給他打水。
“不用這麼麻煩,隨便灑掃一些,有個坐的桌子就行了。”安鶴卿說了句,也忙活開來了。
“安大夫,您坐著就好,放著我來。”
林二虎說著,拿來了抹布,擦乾淨了桌子跟椅子,先讓安鶴卿坐著,然後又去問了村民,知道水井的位置,便利落地拿著扁擔去挑水去了。
安鶴卿也沒閒著,見到已經有了病人,便將桌子搬到了門口,開始給他們問診了,最先問診的是一個老漢,跟他之前的症狀差不多,的確是感染了瘟疫,現在有了藥方,區區瘟疫,倒是不足為慮。
更讓安鶴卿感到擔憂的是,這位老漢身體太虛弱了,常年的勞作,讓他早就虧空了身體,跟這瘟疫比起來,他自身所帶的疾病,反而是大麻煩。
“家裡還是要儘量給老人家吃點好的。”安鶴卿說著,進屋包了藥遞過去,“熬一個時辰,每一副藥,可以熬煮兩次,這藥一天吃兩回就行。”
“多謝安大夫,多少錢?”老漢的兒子接過藥材,問了一聲。
云溪村的村民,安大夫都很熟悉的,他們的家庭狀況,安鶴卿自然也很清楚,又怎好再讓他們付錢?
可是他要去的地方,不是這一村一戶,若是不收錢,他能買的藥材到底是有限的,等藥材用完了,他又能救多少人呢?
他得想個更持久的辦法。
想到這裡,安鶴卿抬起頭來,“五文錢就夠了,若是沒錢的話,可以拿藥材來抵,這是柴胡,這是青蒿,地裡到處都有的,你們好好找找,一斤乾的,拿到我這來,就能抵掉這藥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