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老夫明日打算離開秋葉山莊,特來向你辭行。”
聽到安鶴卿的話,葉初秋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安大夫,發生什麼事了,可是在這住得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沒有。”安鶴卿搖搖頭,“相反,我在這裡得到久違的安靜,還得多謝林夫人給我提供了這麼好的環境,這麼多醫書。”
“那你為什麼要離開?”葉初秋很是不解。
“因為醫術光靠閉門造車是不行的,還得實踐。”
安鶴卿說道:“我看了那本本草綱目,又看了你之前給我的方子,我重新改良了一下,想要下山去找病人,試試效果,如果行之有效的話,我便去找縣官,將它推廣開來,豈不是造福百姓?”
“既然是因為醫術,那老身就不挽留你了,我讓二虎陪你一塊下山吧,讓他在你身邊隨侍左右,給你打打下手也好。”
“林夫人,不必如此,老夫此去是治病救人,一人足矣。”安鶴卿連忙說道。
“你一個人,我們總歸是放心不下,就讓二虎陪你去吧,他在家反正也無事可做,跟著您下山,見見世面也好。”
葉初秋說著,正好看到巧兒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便吩咐她,“巧兒,去幫奶奶把你二叔叫過來。”
“好的,奶奶。”
巧兒奶聲奶氣地說了句,一下就忘了自己過來的目的,蹦蹦跳跳地出去叫人去了。
等她離開後,葉初秋又問道:“安大夫,你要離開的事情,你跟宛童說了沒有?”
“還沒。”安鶴卿說道:“老夫這幾日苦讀本草綱目,研究醫方,得了成效後,就想著先知會你一聲,至於宛童,有你們的照顧,比跟在我身邊要好。”
“爹,你要去哪?你是要拋棄宛童了嗎?”
宛童從前院過來,聽到安鶴卿的話,臉色一下就低沉下來,林二虎跟在她身邊,見她瞬間眼含苦淚的樣子,有些不知所措。
“巧兒,你先出去玩吧,奶奶等會做好了沙冰,再叫你過來。”葉初秋衝一旁的巧兒說道。
巧兒乖乖地走了出去,葉初秋便同宛童說道:“宛童,你別這麼大反應,聽話要聽全,你爹只是想著下山去治病救人,讓你先在這山莊裡待著罷了,你看你,動不動就要掉金豆子了,看得多讓人心疼啊。”
“爹,你要下山,為什麼不帶上我?女兒不放心你。”
宛童也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太大了,她開始還以為是安鶴卿要離開這裡,獨留她一個人,自幼跟父親相依為命的她,一想到這點,便是一陣酸楚。
“我讓二虎陪著他呢,叫二虎過來,也是為了這事。”葉初秋說了一句,“二虎的性格你應該有所瞭解,有二虎陪著你爹,你難道還不放心?”
“沒有,二哥跟著我爹,我自然是放心的,只是……我也想跟著爹爹下山去治病救人。”宛童說了句。
“你那點醫術,都比不上林夫人呢,你跟著爹下山能做什麼?還是在這山莊裡,跟著林夫人多學學的好,閒著無事,你也可以看看醫書。”安鶴卿說了一句。
“可是醫術的提升,也不全是靠醫術啊,還得要多實踐,我跟著爹爹下山,遇到更多的病人,見到更多的病例,才能有所成長。”
宛童據理力爭,即便是葉初秋待她再好,可是,這裡到底不是她的家,只有父親所在的地方,她才覺得踏實,可是這一點,她卻是不能說出口的了。
“你一個姑娘家的,以後嫁了人就該在家相夫教子了,能認得幾味草藥,懂得一點藥性,這就夠了。”
聽了安鶴卿的話,宛童只覺得心中一窒,她看著父親,眼中的苦淚將流未流,父親的話沒錯,這時下的封建禮教就是如此,可她到底心有不甘,心有不喜。
一旁的葉初秋見狀便說道:“安先生此言差矣,女人成了婚,照樣可以學醫,平常閒著無事了,照樣可以培養自己的愛好,女子心細,像我們宛童,更是聰明伶俐之輩,她若是學醫,指不定以後還真能成為一代名醫呢。”
“林夫人此言差矣,哪有女人成名醫的?”
“就是因為沒有,才需要有啊。”葉初秋說道:“而且,成不成名醫的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女人也需要有專門的女大夫,若是宛童有一手好醫術,以後給我們女人治病,就方便多了。”
聽到這話,安鶴卿倒是沒有再反駁了,這時下,男子給女子看病,的確是有許多不方便的地方,而女人因為地位低下,女大夫太少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