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葉初秋本來跟著宛童過來,是另有目的,但是這會兒,她卻是完全相信了她,相信了安鶴卿,便將自己的地址留給了他們,然後告辭回家了
此時,天已經黑透了,宛童本來要留她吃飯,但她見到兩人吃的東西太過寒酸,不但沒留下來,反倒是給他們留了一隻山雞,又給了他們五兩銀子,“這山雞是我在山上獵到的,錢留給你們買點糧食,你是病人,吃點好的,病容易好。”
安鶴卿嘴唇哆嗦著,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葉初秋卻是搶先說道:“不必擔心欠了我的人情還不了,以後好好鑽研醫術,為天下百姓謀福利,就算是為我積功德了。”
宛童見她腳步輕快,走得毫不拖泥帶水,愣了半晌,連忙跟了上去,“天色這麼晚了,我爹說,吳家溝離這好幾里路呢,你……”
“怎麼,你是捨不得我了?剛剛不是巴不得要我離開嗎?”
葉初秋轉頭,衝她笑了下,語氣輕佻,卻是不復在安鶴卿面前的正經,怕嚇著她,她又溫藹地衝她笑,“放心,你很快就能見到我了,等你爹病好了,就來我家啊,我家有一座大山頭,我打算將它種滿鮮花跟果樹,你看看你喜歡種些什麼,我給你留一塊地。”
宛童沒理會她前面一句話,只抬頭看著她,問道,“你不怕我們拿了你的銀子跑路嗎?”
淡淡的月光下,她一雙翦水秋瞳中漣漪點點,這種眼神,真是讓人見之心憐,葉初秋忍不住伸出手,輕輕地勾起她耳邊的一抹髮絲,幫她別到耳後,才柔聲道,“當然不怕,我相信你們,咱們之間的小秘密,你可一定要保密哦,誰都不能說。”
說完,便轉身闖入了黑夜中。
宛童一直看著面前的黑夜,一直呆呆愣愣地站在那裡,她最開始覺得葉初秋凶神惡煞,活像一個女魔頭,但是這會兒,她卻是這麼的溫柔,這麼的相信她,這讓她對葉初秋的印象早已大為不同。
葉初秋走了好幾步,回過頭來,見到她還站在屋簷下,皎潔的月光下,她就宛如月下梨花,清清淡淡的,霎是好看。
難怪那幾個山賊想要將她虜到山上去呢,這姑娘可真是好看,這還沒長開呢,等再養養,稍微白嫩點,再胖些,怕是會更美。
哎,自家二虎那臭小子,配得上這麼漂亮的姑娘嗎?
回家得多多督促他,讓他好好讀書了,光做一個泥腿子,可配不上這麼漂亮的姑娘,得有點本事才行。
走到之前的山林中,葉初秋喚回了自己的小六、小七,帶著它們一塊回家,走在無人的小路上,葉初秋開啟了自己的手電筒,許是藝高人膽大,許是手電光太亮,她現在也不怕黑夜了。
等接近村子的時候,她便被人瞧見了,這才又換了一個燈籠,提著回家。
燈籠光線暗淡,打著燈籠,夜晚的感覺便出來了,彎彎的月牙如一艘小船,懸掛蒼穹,彷彿有神女以天穹為河,正搖著月亮行走,此刻天上並無多少星斗,不過地上的螢火蟲一閃一閃,卻恰似繁星。
等她回到家,都已經快半夜了,葉初秋試探性地敲了敲院門,本以為他們都睡了,正打算翻牆而入,沒想到,卻聽到了趙荷花的聲音,“娘,是你嗎?”
“是我。”
葉初秋應了聲,很快趙荷花便走了過來,給她開啟了門。
“娘,這麼晚了,您怎麼才回來啊,吃飯了沒有?”趙荷花問了句。
“我吃過了。”
葉初秋答道,還在路上的時候,她便從空間裡拿出食物來吃飽了,她轉身關好門,又問趙荷花,“你怎麼這麼晚還沒睡?”
“我怕孃親會回來,所以想著給您留道門。”
回到堂屋裡,趙荷花收起了桌上的笸籮,顯然,她方才便是帶著油燈,坐在這裡,一邊做女紅,一邊等她回來。
“你這丫頭,我回不來,翻牆就行了,都這麼晚了,你不睡,可得長皺紋了。”葉初秋說道:“可別像我以前一樣,老得快,不知道吃多少好東西,才能補回來。”
“不怕,娘又不是天天出去。”趙荷花說了句,提起灶臺上面掛著的熱水壺過來,給她倒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