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賭場門前停下後,葉初秋打發了林二虎、林三虎他們,又讓林大虎送趙荷花、林四虎他們去私塾,這才邁步走了進去。
“喲,這位女客看起來面生啊。”
走到那簾子前面的時候,葉初秋正要伸手去撩簾子,門口守著的兩個打手卻是攔住了她。
這年頭,爛賭的大都是男人,偶爾會有彪悍的女人來找自己的丈夫,在賭場裡面大鬧一通,影響他們的生意,所以到如今,見到有女人過來,打手們都是要問一問的。
“喲,你們賭場厲害了,還有將客人往外面趕的道理?這位是我們村的林大娘,乃是賭場高手,我今天特意請她過來,就是要來你們賭場贏上幾把,怎麼你們賭場只許輸不許贏啊?”
癩子抬高了聲音,橫眉豎眼地衝他們大聲說道。
賭場的人一聽笑了,“賭場高手?真看不出來啊,你放心,我們賭場,不怕人贏,還巴不得你們多贏點呢。”
賭場的人自然是希望人輸的,但是偶爾幾個人贏錢,卻能成為他們的活招牌。
而且,像葉初秋這樣的女人,看起來也不像是什麼高手,指不定又是來給他們賭場送錢的,像癩子這種人,一看就是輸急眼了的賭徒,他們什麼辦法都想得出來。
請高手只是基本操作,還有些穿紅褻褲的,去廟裡燒香的,頭頂著癩蛤蟆的,他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只要不是來鬧事的,賭場什麼人都接納。
“喲,癩子,有兩天沒看到你了,最近在哪發財啊?”
很快,又有賭徒過來了,有跟癩子相熟的,見到他了,便主動同他打起招呼來。
“哎喲,別提了,前段時間將賣田的錢都輸光了,這不,去陪人喝了兩天酒,兜裡有幾個小錢了,請了我們村賭術最為厲害的林大娘過來,幫我贏兩把。”癩子說得活靈活現,跟真的一樣。
幾個賭客便將目光落到了葉初秋身上,見到是一個高挑纖瘦的女子,一頭烏髮盤在頭頂,身穿黑色窄袖衣裙,臉上還蒙了一塊黑色的面紗,不似這時下尋常婦人打扮。
不過雖然看不出她具體模樣,但她露出的光潔額頭,琥珀色的通透如清酒般的瞳孔,卻讓幾個賭徒晃了下神。
這樣一個漂亮的女人,能是賭場高手?
“你們別不信啊,林大娘從來沒有輸過的,因為她從來就沒玩過這些。”
癩子眉角飛揚地說著,隨即又用警告的目光掃了一眼他們,“她可是我好不容易才請來的,你們收起你們那副賴皮豬樣,給我放尊重點,若是破壞了我的氣運,等我輸了錢,我可賴到你們家去了。”
“瞧你說的,放心吧,誰來賭場是來玩女人的?!”
“就是,我們是都來贏錢的,癩子啊,你可真聰明,知道找個新手來,我們怎麼沒想到呢?”
“越是新手,就越有新手運,林大娘長得這麼漂亮文雅,肯定福星高照啊,等會你們去哪,我們得跟著。”
幾個賭徒登時議論紛紛,比起女人來,當然是贏錢更讓他們感到開心了。
“那行啊,咱今兒個,必須贏。”
癩子說著,看了身後的週三爺一眼,撩開簾子,躬著腰,一副狗腿子模樣似的,請葉初秋進去了。
賭場裡面,還是那樣的烏煙瘴氣,葉初秋一進來,登時就感覺到了一種不適,她已經習慣了山間清醒的空氣了,來到這氣息渾濁的賭場,簡直是哪哪都不舒服。
見到葉初秋眉頭微蹙,癩子從旁問道:“林大娘,您是不是不舒服?”
“是啊,這裡太悶了。”
“您剛來這裡,不習慣很正常。”
癩子說了句,左顧右盼,在靠牆的位置,給葉初秋找了個賭桌,“林大娘,您去那,那張桌子人少。”
葉初秋看到那是一個角落,的確沒什麼人,便跟著走了過去,癩子選了一張乾淨點的凳子,垂頭用衣袖擦了擦,才請葉初秋坐了下來。
“你們先玩著,我們等會再來。”
認識癩子的幾個賭客先前在門口的時候,還口口聲聲的說要跟著葉初秋玩,可這會兒一進賭場,見到葉初秋他們往那骰子桌邊走,他們便先去玩別的去了。
這猜骰子太沒技術含量了,而且花樣也不多,他們沒興趣,他們更喜歡一些的可玩性高的東西。
倒是週三爺帶著人走了過來,就坐在葉初秋的身後,滿臉陰鷙地看著她,眼中帶著一些看笑話的心思,他倒是想要看看,葉初秋如何贏。
葉初秋眼睛在賭桌下面掃視了一圈,忽然站起身來,繞著這桌子慢慢走著,她隨手在桌子上敲了敲,“這桌子不錯啊,夠大,用什麼木頭做的?這一張桌子,怕是也得要好幾兩銀子吧?”
“不知道啊,怕是得要好幾兩銀子,這是好木頭。”
癩子不知道她想要做什麼,不過也在旁邊應了一句,見到她起身,他便也連忙跟在她的身邊,在他看來,來了這賭場,那就是來了自己的主場,他得照顧好她,就連葉初秋伸手敲桌子,他也跟著敲了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