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傷害他,我答應你 !”
盛阮沒聽清說話的是誰,總歸不是陸昶就是紀辭。
他輕聲開口:“你剛才說,所有人都該死,包括你。”
男人聲音喑啞:“對,包括我。”
“為什麼?”
男人沉默了,沒說話。
盛阮說:“你也喜歡我,是嗎?”
“……是。”
盛阮輕聲笑了:“那你有什麼資格來做這個審判者?”
盛阮命令他:“把刀放下。”
男人沒答應,只急切地說:“等他們都死了,再由你來審判我。”
盛阮又問他:“你在做這一切之前,怎麼就能確定他們一定會按你所想的,為我去死?”
男人凜著眉,嘴唇張了張,卻說不出話來,他心中霎時被困惑籠罩,是啊。
他根本不熟悉這些人,但卻在潛意識裡預設了,這些人會甘願為盛阮而死,這個想法讓他思維瞬間難以自洽,思路掉線了一剎。
盛阮趁他失神時,利落地抬手去奪刀,鋒刃劃破了他掌心,鮮血霎時湧出來,和男人掌心未幹的血液融在一處。
“你看,你也不知道。”
能量從兩人相貼的血液處激蕩出來,空氣都輕微一震。
直播間瞬間斷流關閉。
男人被他動作驚得心頭狂跳,立即松開手,不敢和盛阮搶刀,怕拉扯間讓他傷口更嚴重,只沉著目光看向他流血的右手:“你受傷了,給我看看。”
“阮阮!”
陸昶和紀辭見到這樣的變故,都被盛阮的舉動震驚住了,謝栩和盛嘉衡雖眼神中露出一絲心疼,但表現得卻也算得上鎮定。
陸昶心中疑慮,說話也不客氣:“你們為什麼一點都不擔心阮阮,你們不是他的哥哥和男朋友嗎?”
謝栩譏諷地瞥了他一眼,沒理會。
盛嘉衡去露出微笑,他看了眼陸昶手中的刀,眼神又在紀辭身上轉了一圈:“你們對自己的定位是什麼,如果真的要用你們的命,去換阮阮的一條命,你能嗎?”
陸昶毫不猶豫:“當然。”
紀辭視線從盛阮身上分出來一些給了盛嘉衡,輕輕點頭。
盛嘉衡對這樣的結果並不意外。
盛阮站在風中,看著面前眼帶困惑的男人,輕聲說:“既然你也認為我是最終的審判者,那現在,就由我來審判你。”
男人還沒明白盛阮話中的意思。
盛阮握著刀刃,面不改色,像是絲毫感受不到疼痛,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在地面上,他回想起周燃的動作,指骨一翻,便將短刀調轉了個方向,徑直將刀尖紮入男人腹部。
男人悶哼一聲,布滿疤痕的臉上因痛苦扭曲了一瞬,他雙手包裹住盛阮抵在他腹部的手,眼中扭曲的痛苦褪去,竟逐漸顯現出些癲色,他雙手縮緊,帶著刀身往他身體裡一紮到底,又橫扭了半圈。
他早在兩年前就應該死去了,是盛阮的出現,將他從死線上拉了回來,他因為盛阮才多茍延殘喘了兩年。
現在能由盛阮親手終結他的生命,這樣的審判,對他來講,不是懲罰,倒更像是嘉獎。
男人只感覺身體裡的血液都要沸騰起來,失血之後變得蒼白的臉色詭異地浮現出興奮的血色:“死在你手裡,我死得其所。”
血液流失得太快,男人有些站不住了,跪倒在盛阮腳邊,被他掛在心口的吊墜上也沾上了鮮紅的血,男人將它叼進嘴裡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