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不是特意給他的親吻。
“……”紀辭內心裡有些失落,無聲地嘆了口氣,看著眼前才喝了一口酒便暈得迷迷糊糊的小醉鬼,因為喝了酒的緣故,軟軟眼尾帶著濕漉漉的紅暈,愈發顯露出幾分靡豔來,渾身裸露的面板都泛起一層肉粉,可偏偏他眼神又純澈至極,散發著渾然不自知的清純的誘惑力。
紀辭身上登時便生出了些熱意,他竭力忍住吻下去的沖動,將西裝外套脫下來,搭在盛阮肩頭,將人牢牢包裹住,他有些帶著無奈地低啞:“你喝多了,我帶你下去透透氣。”
盛阮看了眼紀辭臉側鮮豔的唇印,微微勾起唇角,心情有些得意:“好呀。”
他身上也有些熱,便很主動地牽住紀辭的手,眼神裡像是泛著一層柔軟的霧氣,軟乎乎地催促:“走吧。”
“嗯。”紀辭握住他的手,劇烈的心跳逐漸平息下來。
陸昶的目光一直似有若無地關注著這兩人,剛才紀辭湊過去和軟軟咬耳朵時,他便有些耐不住了,只是隔得有些遠,他只能看見紀辭的後腦勺和軟軟傾身過來是耳側露出來的一點淺綠的發帶,此刻見到紀辭又給軟軟披上衣服,兩人手牽著手轉身悄悄往門外走去,他心頭立即起了些危機感,有些聊不下去了。
兩人沒有乘電梯,從二樓走廊盡頭的樓梯往下走,這樓梯是露天的,直通向一樓的側面的草坪小路。
初秋的晚風帶著微微的涼意,樓梯邊有一株巨大的梧桐樹,葉片還是深沉的墨綠色,枝繁葉茂在晚風中發出沙沙聲,讓盛阮想起教學樓旁邊的那一棵。
盛阮停在樓梯拐角處,將小手包放在木質扶手上,而後便撐在欄杆上往前看,他吹著涼風,的確沒那麼熱了,只是腦袋卻更暈了些。
隔了十幾米處的酒店裡又陸陸續續進來一些車子,盛阮抬眼看向酒店頂層,全玻璃的外牆映出燦爛的燈光,他暈乎乎地猜測著,那兒大概也在進行什麼商務宴會吧。
他想起來剛才那個親吻,有些開心,眼瞳中遏制不住的笑意:“2.0,在嗎?”
系統2.0懶懶應聲:“嗯?”
“查下任務進度,是不是完成了?”盛阮竊喜,側過臉去看紀辭臉上唇印,“我都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劫色了,騙得紀辭都以為我喝醉了。”
“……完成了我會通報,沒通報就是沒完成。”2.0聲音有些冷,像是終於忍不住了,一開口便沒什麼好語氣,“你膽子夠大的,居然敢喝酒?”
盛阮消化了一番2.0的話,只聽了前半段便有些生氣:“你想耍賴?紀辭臉上還有我蓋的章!”
盛阮蹙起眉心,轉過身體去捧起身側紀辭的臉,他身體有些晃蕩著站不穩,卻還是執拗地踮起腳尖湊了過去,紀辭被軟軟動作有些驚到了,怕他摔倒,便下意識扶住了面前女孩兒的腰,軟軟的臉湊得極近,紀辭甚至聞到他呼吸間的熱氣氤氳出來的好聞香氣,才剛剛被冷風平息下來的心跳驟然又加劇了幾分。
紀辭身體有些僵硬,吶吶喊了一聲:“軟軟……”
盛阮沒理會紀辭叫他,他捧著這張俊美的臉,微微偏過腦袋去,又仔仔細細端詳了一番,紀辭白皙的側臉上,那個顯眼的紅唇印極清晰,人證物證俱在,是怎麼也抵不了賴的,他有些生氣:“2.0你眼睛忽壞掉了嗎?”
系統2.0也沒搭理他這句話,聲音帶著莫名的陰陽怪氣:“……你能不能長點心,喝多了容易出事,被騙去被睡了還是小事,性別一旦暴露了,任務也會失敗。”
倆人的溝通彷彿不在一個頻道上,盛阮眨眨眼,依舊捧著紀辭的臉,追問道:“你不想要我完成任務嗎?”
“……”2.0奇妙地沉默了一下,聲音帶了點不自然的冷硬:“呵,沒人比我更希望你完成任務了,親臉這種程度還算不上‘騙色’。”
“?”盛阮腦袋上冒出一個巨大的問號,他要完成一個騙財騙色女主播的支線任務,那自然是不可能讓人家知道他根本不是女孩子這件事,也就不存在真的為了去被主角睡,那除了親親還能怎麼騙色?
不是親臉的話,難不成是親嘴?
他眨了眨眼,將微微渙散的視線聚攏了些,落到紀辭唇上。
紀辭眼睫顫了顫,看向身前雙手捧著他臉的軟軟,路邊的燈光打在她側臉上,軟軟微微偏著頭,眼瞳中像是盛著兩彎清澈的泉水,細碎的光芒迷離閃爍,眼尾和鼻尖都洇著濕紅的色澤,豔麗的雙唇不自覺微微張開,一雙含水的眼睛定定地看著他。
紀辭被他看得心跳和呼吸都亂了節奏,扶著盛阮腰肢的一雙大手火熱至極,將盛阮燙得忍不住扭動了下,更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若說剛才在宴廳裡的醉態七分是裝出來的,那盛阮這會兒便的確是酒勁上來了,他看著紀辭的唇,腦海裡驀然想起來,他和紀辭之間的那層窗戶紙誰都還沒打破,不是情侶,是不是就不能直接親上去了?
盛阮眨眨眼,有些苦惱,一雙漂亮迷濛的杏眼殷切地看著紀辭,極有禮貌地詢問道:“我可以親你嗎?”
他怕紀辭誤解他的意思,便又趕緊補充道:“就是親嘴,可以嗎?”
紀辭腦海中彷彿炸開了一團白光,像是沒反應過來,被從天而降的幸運砸得快要暈了,他嘴唇動了動,卻一下子說不出話來,紀辭甚至有些懷疑今晚喝醉的人究竟是軟軟還是他自己,或者說這其實只是一個虛幻美好的夢。
見他愣怔著不回答,盛阮有些不滿,微蹙起來眉心,黏糊糊地又重複問了一遍:“我可以親你嘴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