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3000米有看頭了。
簡熠跑完之後,又沿著跑道走了上百米,才撐著膝蓋低聲喘氣,調整氣息。
“還行嗎?”盛阮便拿起隨身物品,走到他面前來,簡熠出了許多汗,臉頰上一道道汗珠劃落,頭發也幾乎被浸濕。
“沒事。”簡熠抬頭回答他,說話時的語調一點都不虛。
這大概是真的沒事。
盛阮從衣袋裡掏出一包紙巾,抽出來兩張,湊上前來將他臉上和頭發上的的汗珠子擦幹了。
一點點紙巾碎屑被汗水浸濕沾在簡熠臉上,盛阮於是輕輕的用手指撥掉,簡熠也仰著頭,任由他動作。
有些撥不掉的小紙屑盛阮便嘟著嘴唇將它吹落。
他專注在和這些討厭的紙屑作鬥爭,並沒有注意到兩人此時的距離,不過只隔著區區半拳。
簡熠黑亮的瞳孔裡滿溢著盛阮的面容,雪白的膚色,挺翹的鼻尖,濕漉漉的大眼睛和如蝶翼般濃密的長睫。
每一點細微的地方都恰到好處地長在他審美上,簡熠甚至忘記呼吸,定定地看著近在咫尺的一張昳麗的臉,和櫻粉的唇瓣。
“好了,弄幹淨了。”盛阮得意地笑笑,退後一步仔細看了下,確定他臉上幹幹淨淨沒有碎紙屑了。
簡熠眸光一動,垂下眼簾。
盛阮將擰開了瓶蓋的礦泉水遞給他,簡熠仰起頭咕咚咕咚喝下去大半瓶,他短袖被汗水濡濕了大半,貼在胸膛上。
盛阮這個距離,甚至可以看到清晰的起伏的胸肌和腹肌。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嚥了下口水,太羨慕了。
“喜歡?”簡熠挑眉,“給你摸摸。”他說著竟真的伸手捉住盛阮手腕,往他腹肌上貼。
“才不要。”盛阮皺著眉甩開了他的手,頗有幾分嫌棄,“出了一身汗,臭烘烘的。”
簡熠手上沒用力,因此被掙脫了也只是順著盛阮的話:“那回去洗幹淨了給你摸。”
盛阮眼紅,說出來的話卻酸溜溜,他轉過臉去:“算了吧,腹肌而已,我摸謝栩的都快摸膩歪了,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簡熠面色冷了一瞬,下一秒視線被什麼矇住,微微透進來一點夕陽的光。
他扯下來蓋住他臉上的衣料,是他的校服。
剛才是被盛阮抱著的,此時又被拋過來,盛阮聲音別扭,卻含著關心:“你快穿上,出了汗吹風,小心生病。”
簡熠臉上的冷氣盡數散去,又很快恢複如常,甚至帶上了一點溫和的笑,他將校服穿好:“那你也可以試試摸摸我的腹肌,我胸肌也練得不錯,你可以和謝栩的對比對比。”
“……再說吧,快跟上,張叔到門口了。”盛阮敷衍地回複他,腳步已經往操場外去了。
“你在看什麼?”
同桌好奇地朝窗外張望,他們此時在階梯教室裡進行物理競賽的集訓課程,禿頂的老教師在講臺上滿懷激情地演示計算,謝栩一雙眼睛卻緊緊地盯著窗外看,眼神涼得像是凝了一層霜。
同學有些好奇,除了那位小竹馬,他不知道還有什麼事情能輕而易舉地吸引了謝大學神的注意力。
但如果是那位漂亮的小竹馬,謝學神的眼神絕對是如狼似虎或者溫情脈脈,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冷得像是要刺出冰錐子。
同桌側過身體,想看看樓下究竟是何方神聖,空曠的操場上三三兩兩個學生,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
同桌正想詢問。
“沒什麼。”
謝栩抬手將窗簾拉上,聲音低沉冷凝。
他垂下眼睫,重新握起筆,落在草稿紙上,筆尖的力道幾乎將紙面劃破,寫出來的字跡也多了幾分潦草躁鬱。
同桌識趣地噤聲了。
謝栩目光落在稿紙上,卻滿腦子都印著他剛剛看到的畫面,他幾乎剋制不住內心裡的風暴。
不是已經和他談戀愛了嗎?
為什麼還要和簡熠這樣親密,甚至還要低下頭去親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