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嬤嬤,也是老夫人的陪嫁丫頭,跟了她幾十年。
若說老夫人如今健忘嚴重,那這位嬤嬤可是最好的見證人了。
而安樂在得知這些後,想讓天鴿派人去打探,但這個念頭一出,她便覺得不妥。
那天禦花園的場景仍歷歷在目,她敢確定,老夫人必定和她母親交好,且感情頗深,但母親是逆相之女,旁人若是打聽訊息,就算那嬤嬤知情,為了不冒犯天威,為了避禍,必定有所保留或者隻字不提。
若是對方起了戒心,再去打探必然事倍功半。
一旦鬧出動靜,到時候不僅查不出想要的,還可能白白害了知情人,此舉不妥。
以老夫人的表現來看,自己和母親容貌上必定有幾分相似,只有親自去,才有可能問出自己想要的。
思緒飄蕩,想到這陳年舊案,安樂忍不住微微皺眉。
輕嘆一聲,睜開杏目,在昏暗的燈光下,瞥到了地鰲別在腰間的長劍。
她也有一把。
是軟劍,嵌在腰帶上,一般人看不出來。
她舞劍的樣子,身姿輕盈,瀟灑從容。
明明只看過那一次,甚至還是身負重傷,險些喪命的慘烈結局。
可回想起來,腦海裡卻只記得她的張弛有度、從容不迫、殺意凜然。
安樂忽然回過神,忍不住懊惱,怎地又想起她來。
於是莫名有些怨氣地動了動身位。
原本靠在車廂上閉目養神的地鰲,聽到動靜,微微抬眸,覷了安樂一眼,又毫無表情地闔上雙目。
安樂下意識想絞帕子洩憤,卻驚醒此刻自己是男子扮相,哪來的帕子,越想越氣。
待她回來,定要她好看!
楊嶺
“阿嚏!”沈俱懷狠狠打了個噴嚏。
“校尉怎麼了,莫不是感染了風寒?”劉元忠一臉壞笑地看著她。
沈俱懷擺了擺手,想說不必擔心,看到他臉上的表情後,才意識到對方是在打趣自己,不自然別過臉,輕咳了幾下。
“大老爺們怎麼還害羞了!”劉元忠豪邁地笑笑,轉過頭看著遠方,輕聲呢喃,“不知道夫人在東京有沒有想我。”
他說得坦然,倒是令沈俱懷愣了一下,隨後也跟著看向那層巒疊嶂的山脈。
心,忍不住悸動。
誰能想到不久前,她甚至連夜間小憩的時間都沒有。
河西城門外的陷阱,幾個將領天天想著怎麼翻花樣,城門口的一畝三分地,差點被城內的將士翻了個底朝天,陷阱也是從一開始的深溝,到後面的大坑,再到各種土堆障礙和倒刺陷阱,裡裡外外將北遼的騎兵折騰得人仰馬翻。
還繳獲了不少戰馬。
每一次微小的勝利,都能不斷激蕩士氣。
雙方兵力依舊懸殊,可將士們從這變幻莫測的戰局中,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葉鴻威不斷調整戰術,多次採用迂迴戰術,遊擊戰術,以多打少,硬是將手頭這點兵力,用到了極致,一次次扭轉戰局,生生將碾壓局拖成了平局,為援軍爭取了不少時間。
萬幸援軍提前到達!
戰局瞬間明朗起來。
葉鴻威按照之前和王仁全的佈局,以煙火為號,河西、楊嶺兩城一起發起進攻,夾擊北遼。
北遼因最強戰力——騎兵折損殆盡,只剩下步兵。
而戰事突發,他們背靠沙河,兩面夾擊,騎兵折損,受限嚴重,竟毫無招架之力,只能勉強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