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沈俱懷遊離的神思回攏,才驚覺安樂只穿了寢衣,趕緊將外套給她披上,還不忘唸叨一句,“怎麼穿這麼少就開門了,也不怕凍著?”
“嗯……”安樂一時愁一時喜的,也不知道聽沒聽見,就輕輕地發出一個鼻音應著。
“時辰還早,我再看會兒書,寢殿裡可有什麼書?”沈俱懷將人帶到桌前坐下,倒了杯熱茶給安樂暖手。
“嗯?”安樂這才回神,疑惑出聲,“沒,書都在偏殿。”
沉默十分煎熬。
“公主給我講講你小時候的事吧,我想聽。”沈俱懷想著閑著也是閑著,就當聽聽故事了。
“嗯?”安樂眼神來回思索,腦海裡一股腦湧進來的全是小時候在皇宮裡撒野的畫面,這能說?
她思慮半天,在腦子裡挑挑撿撿半日,臉上的神色是換了一茬又一茬,堪比那茶樓說書的,甚是精彩。
沈俱懷端起茶抿了一口,看她一臉天人交戰的表情,頗為好笑,“不方便說?”
“倒也不是不方便,不過是些玩鬧的小事。父皇母後,皇兄皇姐都很疼我,所以我從小就過得比較隨性。”安自己恣意妄為吧。
“真好……”沈俱懷輕快地說著,語氣裡藏著一絲羨慕。
安樂這才想起來,新婚之夜駙馬說的無父無母,頓覺自己說錯了話,又不知該怎麼安慰,有些懊惱,忙開口道,“現在也是你的親人了,他們也會疼你的。”
沈俱懷愣了一下,輕笑著點頭,算是領了這份安慰。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直到感覺寢殿內有些冷下來,才發現炭火滅了。
“寢吧。”沈俱懷站了起來,接過了安樂的外套掛好。
安樂趕緊上床將自己蓋好,才發現床上怎麼只有一床被子!!!
還未等她思索,寢殿的蠟燭吹滅了。
黑夜將一切吞噬,她只聽得窸窸窣窣地脫衣服的聲音,稀碎的腳步聲,緩緩向床邊走來,接著床微微一動,有隻手摸索著找被子。
“公主?”
“嗯……不知他們怎麼弄的,只有一床被子……”安樂將一個被角搭給沈俱懷。
沈俱懷找被子的手一頓,已經在想要不就索性穿著衣服坐一夜?
身上就有被子蓋過來了。
兩人緩緩躺下。
這被子也不寬啊,怎麼還漏風呢?
感受到身旁的小小身體緩緩靠近,沈俱懷有些說不出來的緊張。
“冷……”安著,似乎是察覺到了對方的僵硬,不敢再靠近了。
這床被子恐怕都是下人們重新給做的,她回想了下,自己小院的被子都沒這麼小。
哎,也不能讓公主生病啊!
沈俱懷如是想著,深吸一口氣,“你背過身去。”
黑夜給她的嗓音增添了一絲魔力,讓人心絃微顫,只能乖乖聽話。
安樂有些不易察覺地失落,她轉了過去,用胳膊抱緊了自己,微微蜷縮起來。
下一秒,自己就落入了一個懷抱,身後那人輕輕用胳膊摟著自己,還確認了自己這頭被子有沒有蓋嚴實,最後那隻手像是找不到放的地方,握住了自己抱在胸前的胳膊上。
安樂緊張的一動都不敢動,連呼吸都不敢用力。全身每個毛孔都在感受對方的溫度,身後之人的存在感太強了,她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對方和自己貼合的地方,尤其是放在她胳膊上的手,感覺自己輕輕一呼吸,那指尖就微微蹭過敏感之處。
黑夜將這若有似無的接觸無限放大,羞得安樂整個人都燙了起來,又捨不得讓對方放開,就這麼艱難地、甜蜜地、熬著。
沈俱懷似乎是察覺到懷裡的人越來越熱,疑惑地抬手去找她的臉,想要摸摸是不是發燒, “怎麼了,你發燒了?這麼燙?”
接著就摸到了安樂滾燙的臉頰,安樂慌忙抓住那隻手道,“我沒事……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