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疲倦,清了清嗓子,“怎麼了阿挽。”
林挽問出了賬號的事。
裴妙聲笑了笑,聲音像快報廢的摩托車,“說不定是你身邊哪個暗戀你的人呢,我的賬戶你不是知道。”
林挽想不到身邊有這樣一號人物,更何況他隱藏得很好,從來沒有和任何人提過這回事。
“也或許是網站某個編輯或者審核,喜歡你的文唄。”
見裴妙聲的聲音實在喑啞,林挽擔憂地開口“聲哥,我去看看你吧。”
“別,別來!”裴妙聲嘶啞地叫了聲,震的林挽耳膜發痛,“我真沒事。”
林挽還想說什麼,電話另一端傳來了司則簡溫柔的聲音,“挽哥,聲哥只是小感冒,我會好好照顧他的,你別擔心。”
“真的?”林挽狐疑地擰著眉,剛剛裴妙宣告明說沒有生病,這兩個人怎麼回事。
“真的,你別擔心了,沒事。”裴妙聲的聲音又傳過來,“掛了哈,睡覺了,困死了。”
電話被匆匆掛掉,林挽看了眼時間下午三點,睡的是哪門子的覺。
林挽盯著賬號想了很久,只能猜測是網站的某位工作人員,不然又怎麼會知道自己賣版權的事情呢。
林挽沒有糾結多久,想不明白的事情就擱置,是他一貫的處事準則。
翌日是週一,林挽磨磨蹭蹭並不想去學校上課。
他清楚自己在恐懼什麼。
體育館成堆聚集了很多人,嘈雜的人聲熙熙攘攘,林挽孤零零地站在柱子旁邊。
從前沈鳴在的時候,兩個人大多數情況下也是這樣沉默地並排站著。
偶爾林挽說幾句話,沈鳴會回應幾個字,或者沉默。
如今沈鳴徹底消失在他的生命裡,林挽卻覺得孤單的難受。
他透過窗子望著體育館外的梧桐葉,看著葉片孤零零地飄落。
透明的玻璃上殘留了一道已經幹涸的水痕,應當是夜間凝結的水珠緩緩滑落留下的,像某種無聲的潰敗。
等待老師到來的十分鐘變得格外漫長。
老師似乎知道了沈鳴的事情,並沒有多問,這節課林挽上得無比疲憊。
課後他照常去天臺上看書,卻總是看不進去,他靠在天臺望著天空出神。
今天的天空藍澄澄的,像被水洗過的玻璃,幹淨得沒有一絲雜質。
刺眼的陽光穿過稀薄的雲層,在澄澈的藍色裡鋪開一層近乎透明的光暈。
一架飛機帶著一道纖細的白線劃過,像是一把鋒利的小刀不留情面劃破了藍色的幕布,帶著某種決絕的意味。
林挽手機螢幕亮起,他垂眼掃了眼是社交軟體上無關緊要的推送。
他點開聊天列表,指尖懸停在那個熟悉的頭像上,他和沈鳴最後的聊天還定格在裴寂生病的那天。
“阿九,自由了嗎?”
林挽看著天空那條白線起初清晰銳利,漸漸被高空的流風揉散,邊緣開始模糊,如同記憶裡向他笑的沈鳴,在時間中緩慢溶解。
林挽將訊息輸入到輸入條,可他打了又刪,刪了又打,最終只是熄滅了螢幕。
白線徹底消散在風中,融進透亮的藍色裡,彷彿從未存在過。
“阿九,自由了吧。”
林挽仰著頭,眯起眼睛。
沒在學校待很久,林挽下午開了例會便早早地讓司機送他回了老宅。
許久沒見雲清,林挽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