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把煙點上,像兩個老煙槍一般,一面吞雲吐霧,一面對著牆面那幅蹩腳的浮世繪感慨人生。
“母親或者的時候,我從未想過自己早晚有一天會死。她去世後,我算了算,最好的日子也就不過剩下一二十光景而已。”
“父母在,尚有歸處;父母不在,只有歸途。”
我吐出一口眼圈,怔怔地說道,神思卻早已飛遠。老爺子不知道好不好,他那麼硬朗,即便虎狼環伺,仍能跟天鬥、跟地鬥,其樂無窮吧。
“小雨,你聽我的話,不要做傻事。你父親若是明智,應該不會接受你的捐贈。”
我看了看他,把煙按滅。
“我想得到任家的繼承權,所以必須做出點犧牲。而且捐給我的父親,也沒什麼不妥。”
“你這個決定,他知道嗎?”
“他”指的是徐遠。我搖了搖頭。
“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這個事情,你要好好跟他說一聲。”
“那麼,現在我可以請你指點一下這指股票的操作了嗎。”
他笑了,勾了勾手指:“附耳過來。”
我把耳朵湊過去,聽他在耳邊報出了一個價位,眼睛就是一亮。
“操盤手會有各種手段,比如‘誘空’,在拉高價格後連著幾個大陰線,你拿好就是。”
他離我那麼近,耳邊傳來他的呼吸,帶著菸草味道,溫溫軟軟的,那雙唇若即若離擦著我的耳朵骨。
我微微轉頭,對上他的眼睛。黝黑的,蘊著一束光,令人不能直視。過
幾個鼻息交錯,他猛地推開我,從懷中摸出一支簽字筆,拉過那硬挺廉價的餐巾紙寫了起來。
我看是幾個書名,“證券”、“財報”什麼的。一看名字就很難啃的樣子。
他把筆收好,“這個你先看一看,有什麼不懂的隨時問我。”
……
回到辦公室座位上,我呆呆地盯著電腦看了一會,覺得有些彆扭。
我一般習慣一離開就把電腦關閉,剛才走進來的時候隱隱聽到一旁的主機在響,可是又毫無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