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任家的人?”徐遠臉色蒼白,“任二是你弟弟?”
“真正的親人,不是靠血緣決定的”我將頭靠在徐遠肩頭,嗅著他身上熟悉溫暖的氣味,“我是星星孤兒院的秦雨、‘起跑線’的秦雨、你的秦雨,唯獨難以成為任家的誰。”
他有些愕然。
“很冷血是不是?我小的時候非常盼望有父母家人,也為此怨恨過他們為何這麼狠心。可是無論我怎麼設想,為他們找出千般藉口,我都認為他們當初是相愛的,我是愛情的結晶。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己是一場煙花之地的交易。”
徐遠摟緊我,錦繡堆裡生長的少爺,並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我這樣的人。他一下下地撫著我的背,足矣。
“有一年我和小朋友們出去打雪仗。路過一對母女,他們穿著很精緻的衣服,女孩還戴著像‘小紅帽’故事裡那種尖頂帽子披風。她媽媽正蹲下身子,小心地為那孩子擦去睫毛上的雪,遠遠看去就像一幅畫。王大毛看了半天說,‘秦雨,你媽媽一定也這麼好看’……那天,我對著鏡子琢磨了很久,也想不出媽媽的樣子。”
“我知道你從來不以傷口示人,也知道你心裡一直有個黑洞,”他苦笑,“在我看來,這只是一種幸福恐懼症。你的抗拒無可厚非,可是你想一想,任老先生總是無辜的,他從來不知道他有個女兒。”
“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們,我真的不知道。爸爸,媽媽甚至兄弟姐妹,這些詞對我來說沒有實感。我最可親的是孤兒院的護工還有那些一起長大的朋友,我只要勤快工作,好好做人,報答他們就行。他們不會要擁抱我,不會要拉著我的手問東問西,不會對我訴說情誼,更不會要我親近他們……”
一張磨損的黃色沙發突然出現在腦海中。那時我常將腦袋靠在他膝頭,說著一些無聊的話。幽靜的氣氛、真皮的氣味、圖書的陳舊味道、雪茄和那人身上的冷香,一股腦地湧現。我此生只有那時那地,曾經把對親人一般的愛戀坦露給他……
不,不,我不能想得太多。
“我覺得任二說得對,你應該積極地尋求任家的庇護,而不是把自己推入險境。他已經是風燭殘年,你這樣做對他無疑有些殘忍。如果我是他,有個這麼可愛的女兒,一定非常想捧在手心,暢享天倫。”
徐遠停了停,“關鍵是,你這樣逃避不是辦法。即便你沒有貪佔財產的心思,任家老大也未必會相信你,放你一碼。”
手機又響了起來。
“姐姐。”這語調讓我心中一沉。
“老任的病情惡化了,你能不能過來一趟?就一會兒。”
那個頭髮花白的老人又出現在我眼前。
我看了看徐遠,他握了握我的手。
“車子已經在去接你的路上。我哥針對你的事請先不要提,我會處理好的,你相信我。”
他帶著濃濃的鼻音,小聲囑咐著。
去換衣服的檔口我去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喂”,是個女人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綿綿慵懶。
我慌忙把電話掛掉。
想什麼呢?秦雨,你總不能依靠他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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