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他的臉，有些熟悉，是那日在王家宴會上遇到過的任家老二。
“任霆，”他冰涼的手握住我的，眼睛裡是快活的光，呵出的白霧籠罩在嘴巴周圍。
相比上次，這次相遇對我來說並沒有半點愉悅。
“我去打個電話，”我朝加油站的值班室走過去，那裡有一部老舊的座機。
任霆抄著褲兜縮著肩膀鑽進隔壁的小超市。
“寶貝你去哪了？”徐遠迷迷糊糊的聲音從電話裡響起，“我快餓死了。”
想來他趁我出門的功夫偷懶眯了一會兒。
“我遇到了點事情，現在和任家老二在一起……”
“和他？”
“發生了一些事情，一兩句話說不清，回頭見面我再跟你解釋。”不知為什麼，隔著半個城區的距離，令我對他多了幾分依賴，放柔了聲音說道，“今晚你可以住在我家。我幫你買了洗漱用品，就在衛生間櫥櫃下面。”
“嗯，我等你回來。”
“想好了嗎？”掛了電話，任霆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他正一條腿站著斜斜地靠在辦公桌上，捧著一杯奶茶暖手。
一旁的值班女生滿臉花痴地看著他，又不時瞄一眼我身上這件髒兮兮的家居服。
“我想知道今晚到底是怎麼回事，再作決定。”
“哈，那就上車吧。”
他遞給我一罐暖過的咖啡，拉開駕駛室的車門。
“我來開嗎？我駕照還在學。”
他把自己丟在副駕駛上，縮成一團，閉上眼睛，“當然你來開，按導航走。我來時喝了不少的酒，有些嗨過頭了，現在一點不想動。”
還好這條路人煙稀少，我先是40碼的速度，看他在一旁睡得安然，慢慢加碼到100碼數。
冷風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我頓時知道他為何不願意開車，以及，體貼地給我一杯熱咖啡的原因。
到了某個新開在路旁的快捷酒店，他才醒過來，摸出一張房卡，拉著我去入住。
“只有一間房嗎？”
等電梯的時候他呵欠連天。
“有趣，今晚你敢自己一個人待著嗎？萬一你在我眼皮底下死了，我會很傷心的，姐姐。”他語調懶洋洋的。
現在的聲音有些慵懶不在乎，吐字也不那麼清晰，聽起來有點熟悉。
“南陵的v會所那晚躲在樹後跟我說話的是你？！”
“嗯嗯，我開的。你是頭一個沒有把自己喝得爛醉，反而跑到外頭跳格子的客人。”
他走進電梯，按著按鍵等著我。“再糾正你一個細節，我不是‘躲’在樹後。我……你懂的，在自己的園子裡澆灌花草。”
“不、不不對，那時候你說‘有趣，下次再唱給我聽吧’，好像那時就知道我一定會跟你見面。”我皺著眉頭走進電梯，一面思考著跟他見面的蛛絲馬跡，“所以你一早就知道我是誰了？”
“別把你想得那麼重要。我只是生氣你沒有好好享用美食，打算下次見面好好作弄你一番。我那個會所都是會員制，沒有人會只過來一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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