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覺得頭上戴著紙帽聽別人唱生日歌還挺好，甭管是餐廳服務員還是誰。
想了想，拿出包裡的會議記錄本和紙筆，認真地塗塗畫畫。撕下來，雙手呈上。
“願望卡，”顧同澤拿在手裡念道，“憑此卡可以滿足顧同澤先生願望一次……？”
我點點頭，滿眼期待地看著他，“任何願望都可以的，這個禮物你還滿意嗎？”
“今天的願望已經達成了，這張珍貴的卡片先收起。”他笑著，輕輕給我一個擁抱，把紙片細心折疊好，放進錢夾。“不知為什麼，今天特別想看到你的笑臉。還好，蒙你召喚，又肯賞臉來見我。”
原來他都知道。
我們之間，沒有小三、出軌等狗血劇情，卻好像隔著整個江河。
他從來沒有說過愛我。是以，哪怕我深愛他，乾脆也賭氣不說，好像在保守著一個了不得的秘密。
“顧同澤，”我與他手指交扣，“就這樣互相陪伴就很好，到下個生日、下下一個……”
直到，你不喜歡我為止。
＊＊＊
走進泊翠莊園的前廳，我瞪大眼睛，呼吸暫時停滯了一秒。
原本有些陰沉空曠的大廳此時裝點了鮮花，舊地毯從新換過，工人們走來走去忙著幫忙裝點舞會。彷彿睡美人的城堡，此時剛剛甦醒。
今晚不過是個小型舞會，宴請周圍的鄰居和一些親近的商業夥伴，就這麼大的陣仗。
“太太，您的舞會禮服已經送到臥室了。”錢姐急匆匆地走上前來，“那件範思哲的真絲復古裙子已經讓店裡改好了，一會有專門的化妝師上去幫你妝扮。”
她說完便急急忙忙地穿過大廳，去照看幾件要緊的瓷器。那個角落裡有幾個年輕人正在忙著擺設花藝裝飾，看著眼生，想來是請的專業承辦舞會的公司。
我走進臥室，一套淡紫色的綢緞禮服裙已經披掛在人形衣架上，還搭配有一條同色披肩。
及耳的短髮被捲成大波浪，又用髮卡卡住一邊，插上一枚閃閃的羽毛形鑽石髮卡，嘴巴塗成正紅色，有些復古的妝容。
我看著鏡子裡的面孔，兩條眉毛塗得淡淡的、及細，眼線粗重。
“我不太習慣這妝面，能否改得稍微清淡點。”
“沒關係的顧太太，等會到了樓下，燈光比較昏暗，就不會這麼顯眼了。妝容和服飾都是跟錢老師事先商量好的復古風格，很搭配的，這個您放心。”
原來我沒回來的時候，這些都是錢姐代勞的。想到她忙忙碌碌、指揮若定的樣子，應是見慣了這些場面，籌措個宴會跟我們上班做個ppt差不多。
樓下傳來樂隊試奏的聲音，賓客們差不多陸陸續續都到了。這時候應該三三兩兩站在廳裡，拈著小食、端著酒杯。
我有些緊張，對著鏡子左看右看，偷偷練習舞步，希望今天不要太出醜。
有人來敲門。“太太，賓客差不多都到了，顧先生讓我請你下去。”
該來的遲早會來的。我換上那細如鉛筆的銀色高跟鞋，從房間裡走出去。
樓梯下，紅色地毯那端，遠遠地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黑色西裝、寬肩細腰，正同賓客笑著說著什麼。他旁邊站著位一身黑色短裙的妙齡女郎，蓬鬆的頭髮上彆著一隻俏皮的黑色小帽子，是顧同裳。
他好像意識到了我的注視，將頭轉過來，只看了我一眼，便彷彿被施了定身術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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