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吸了吸掉落在唇邊的鼻涕,甩掉踩著的軍綠帆布鞋,跳進齊膝的溪水裡,腳下一滑。
“小心!”我出聲喊道,忙從樹屋上下來。
那孩子在水裡撲騰兩下,動作看著笨笨的。好在水不太深,只是打溼了衣裳。
“噗,嗚嗚……”他從水裡站起來,朝我笑著。
他面板白皙得不似本地居民,凌亂的牙齒豁著裸露出粉色的牙床,兩隻眼睛分得很遠——這不是一個智力健全的孩子。
“姐姐,姐姐……”他含混地說,面上露出喜色,隨即又暗淡下來,“不是姐姐,不是姐姐。你是誰?”
我看了看自己這一身裝束,想來他把我認成了旁人,那個女人。
“我是那裡過來的。”我朝莊園那藍灰色的屋頂指了指,“你叫什麼名字。”
“喜、喜、憨兒。”他費勁地說。
我知道這並不是一個名字。這是本地人稱有智力缺陷卻沒有攻擊性的孩子的稱呼,“喜憨兒”。
“你也來這裡玩遊戲嗎?”他擰著衣角,笑嘻嘻地問。
玩遊戲?誰曾經來這玩遊戲?我忍不住扭頭看了看那座小樹屋。
“我來散步,你喜歡玩什麼遊戲?”
“躲貓貓,我躲……她不讓我出來,讓我躲開。”他說著就朝竹林深處鑽了過去,“10、9、8……”
密林裡霧氣森森,那孩子的背影很快就沒了蹤影。
我猶豫地看著,還是沒有跟過去。雖然這裡還算是顧家的林地,但山路溼滑,不是正經步道,容易摔倒,還是不要貿然進入為好。
回到餐廳,我已飢腸轆轆。
餐桌上白色餐盤裡是簡單的三明治,餐邊櫃上的微波爐轉著,發出均勻的聲響。
一個高挑的背影立在一旁。長袖套頭衫、寬鬆長褲,一隻腳裹著石膏虛虛搭在地上,右臂下架著一隻嶄新的柺杖。
頭髮比我見到他時長了不少,帶著晨起的凌亂。
這身家常打扮斂去了他一身的銳氣,瞧著有點居家好男人的感覺。
我忍不住從他身後輕輕走過去,踮起腳尖,在他頭髮上輕輕揉了揉。
手指突然被捉住,輕柔的一個吻落在上面。
“今天早餐怎麼這麼簡單?”
“過節嘛,我讓他們都放假了。”
放假?我算了算日子,今天竟然是中秋節。難怪整個房子都靜靜的。一想到今天就剩下我們兩個人,突然覺得臉上有些發燒。
顧同澤從微波爐裡取出牛奶,在手裡輕輕捂著,靠在餐邊櫃上看著我,嘴角輕輕掛著一抹笑意。
“你笑什麼……”
“想什麼呢?你,”他仍舊笑著,輕輕推了推我:“臉這麼紅。”
“吆西,今天輪到我大展廚藝。午飯你想吃什麼,我來給你做好了。”趕快轉移話題。
“松鼠鱖魚,可不可以?我看冰箱裡有一條魚。”我坐在書房電腦前,跟顧同澤探討著選單。
他將傷腿架在腳凳上,用一個小平板檢視股票行情。
“又切花刀又是炸的,很麻煩。你想慶祝的話,煎兩塊牛排好了,我們再開一瓶紅酒。”聲音懶懶的。
“……”
這麼一個重要的節日,他是如此的好對付。
我有點欣慰於他對我沒有任何要求.,同時也有些淡淡的失落。
雖然廚藝算不上很好,可是我是很想為他做一餐飯的。
這裡的廚房裝備精良,架子上一排明晃晃的銅鍋,整齊得好像等待檢閱。各種調味料裝在搪瓷罐子裡,白白胖胖的整整齊齊,是我夢寐以求的廚房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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