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我問,“以前來過嗎?”
他將香菸輕輕捻滅在隨身帶著的一個小小的金屬菸灰缸裡,費勁地挪動了一下雙腿,整個過程緩慢而機械。看來他保持這個姿勢,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了。
我心裡一陣輕微的失落——他已經忘記我還在車裡了吧。
他立起身來,朝我走來,彷彿要看清楚我是誰一樣,定定地俯視著。高大的身軀在我身上籠下一片濃重的陰影。我突然有些不安,我並不瞭解面前這個男人,他把我帶到這荒蕪的宛若世界盡頭的風景,是為了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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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步之遙,逆光卻使我卻看不清他的臉。我轉過身,掠一下耳邊的散發,打量遠方的風景。
“天晚了,回家好嗎?”
語調故作輕鬆,但由於緊張,我把“回去”講成了“回家”。
“嗯,回家。”他彷彿喃喃自語一樣,在我身後說道。
“抱歉,我昨晚一夜都沒有睡著,剛才由於疲勞,有點走神了。”他說著,輕輕扶著我的肩頭,彷彿護送一般,讓我留意著腳下凹凸不平的岩石,走回汽車那裡。
我注意到他眉頭還沒有消失的“川”字和眼睛下那排青痕。
“親愛的助理小姐,請不要再坐後排好嗎?真滑稽,我可不是你的司機。”他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向我抱怨道。
我為自己的無知和無禮表示了歉意,乖乖地坐在副駕駛位置。
顧同澤坐定,轉頭看看我,卻突然俯身貼近過來。我下意識地向後躲,將那頂洗得發白的牛仔遮陽帽摟在胸前。
他動作滯了一滯,瘦長的手臂一伸,抓過我一側的安全帶插入帶扣。
我窘迫得恨不得鑽到巖縫裡去。
“放心,這條路雖然看上去彎道很急,不過路況很好,這時上山的人又少,開起來一點也不費勁。”他瞥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不過我現在有點犯困,還請你想些話題,讓我的大腦不要睡著。”
車子勻速平滑地迂迴下山。我絞盡腦汁,彷彿在做人物專訪一般提出一些需要動動腦筋的問題。不過,我小心翼翼地迴避了那些問題——那些關於他的隱私、他的婚姻的問題。
當話題不可避免地提到了泊翠山莊,他向我描繪了當初修建這所宅邸所大費的周折:那些難以清理的樹木、不穩定的地基、貧瘠的土壤。他向我描繪起了山莊最美麗的幾處景色。清晨的濃霧,游泳池旁的彩虹,起風時的陣陣竹浪松濤……
我發現,他這種滔滔不絕的講述中,是在有意繞開一些東西,迴避他的歷史、他過去的生活,以及,他的太太。
他上次來這裡是不是和他的太太一起呢?我有些分神。
就這樣小心翼翼地聊著,我們的車漸漸駛入了鬧市區。彼時已經夜幕四合,街燈依次點亮,喧囂的人聲不絕於耳。看著周圍熱鬧的街景,明白今日這段奇怪的旅程將要劃上句號,心裡竟然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再過20分鐘,我將又要面對那尖銳而刻薄的質問,問我幹什麼去了,然後是無休無止的使喚。書桌上一定凌亂地擺放著餐盒,試過的衣服散落在床頭和沙發,衛生間洗漱臺上滿是的用過的棉片和棉籤,換下的內衣和溼答答的泳裝一起扔在地面上……晚餐的時候,也許還要穿上我不喜歡的衣服陪她出門應酬,幫她攻略各種有錢人。
7、6、5、4……電梯門上的紅色數字不斷變幻,沉默地等待。
“謝謝你今天陪著我,一會我要出去見個人。所以……明天早餐還能見到你嗎?”他望著我,表情有些窘迫。
電梯門轟然開啟,幾個客人從裡面走出來。我們忙朝兩邊挪了挪。
“嗯,好的,不見不散。”我走進電梯裡,有些慌亂地朝他揮一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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