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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65.一切盡在掌握
昏暗的路燈在雪幕裡碎成老舊泛黃的瓷片，向潯踩著水晶吊燈微醺的光幕跌出酒店，寒風捲起他鬆垮的衣領，一個冷顫之後，正撞見何楷倚著越野吉普吞雲吐霧，煙頭明滅間嫋嫋煙霧攀過那排耀目的肩章，凝結成眉宇間的淡淡陰影。
“何楷——”，向潯緊了緊身上的羊絨大衣，袖口金線蹭過凍紅的腕骨。
何楷碾熄煙蒂的動作像退彈匣，火星濺進雪地便成了千年前的星圖。他拉開車門拿出那件滿是執唸的沖鋒衣，邁步迎了上去。
“給你……”，何楷攤開手掌，骨節分明的手指拎著鉑金鏈子晃了晃，黃鑽在雪光裡折射出十二道星芒。
向潯拿過吊墜時指尖擦過對方虎口的槍繭，“你是從哪找到的。”
“茶歇間險些就要被倒掉的垃圾桶裡。”，何楷退開半步，看著眼前的向潯眼眸裡閃著光，臉頰上掛著兩朵酡紅，在路燈下格外明豔動人。
向潯小心翼翼的把吊墜揣進裡懷兜裡，“要不是你給我發訊息說找到了，我估計在酒會現場都待不下去。”
“那我真不應該告訴你。”，何楷的聲音裡裹著特勤制服的雪松香氣擦過向潯耳際，冷峻又寵溺。
“阿秋……”，向潯突然打了個噴嚏。
何楷連忙把沖鋒衣批到向潯身上，順手拉開車門，把向潯囫圇個兒塞了進去。
車裡一直烘著暖風，向潯剛一進來就像是撞進何楷的懷抱裡。
深夜十一點零七分，向潯的手機螢幕突然亮起，江清衍訊息氣泡像定時炸彈懸浮在對話方塊頂端：“回去好好休息。”
向潯回頭望向凱悅酒店頂層的落地窗，剛剛的紙醉金迷還停留在上一個世紀。
江清衍站在窗邊，將剛剛的一切盡收眼底，鉑金袖釦第三次輕碰他的酒杯，不斷提醒著酒會還在繼續。
“曲董，春拍有您加持，嘉熙藝投真是蓬蓽生輝啊！”，江清衍又切換成了世故圓滑的樣子。
曲槿棠一襲黑裙搖曳生姿，看著江清衍略顯落寞的身影，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輕輕碰了下酒杯，“合作順利。”
江清衍仰頭嚥下琥珀色酒液，喉間燎起一片海，刀割似的的感覺歷久彌新。
大概是操勞在前受驚在後，外加上酒會結束受了點風，反正向潯回來之後就得了重感冒，連下床都困難的那種。
何楷把體溫計舉到夜燈前看水銀柱，醫用酒精味混著他身上剛剛洗完澡的玫瑰沐浴露的味道，溫暖又舒服，“三十九度二，恭喜你成功變身人肉暖寶寶了。”
向潯咳嗽了兩聲，又往被子裡縮了縮。
“我昨天就說江清衍那套西裝不頂用，什麼高定不高定的，也沒個保暖效果……”，何楷這兩天逮著機會就得為他的沖鋒衣鳴一次不平，搞得向潯一度以為那衣服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保健效果。
“明知道自己穿得少還去天臺吹風？你以為手裡的威士忌是感冒靈沖劑嗎？”，何楷端著溫水坐到床沿。
向潯那會兒也是沒有辦法，有些私人洽談，總得想到背靜無人的地方才方便說，可再多的分辨最後也只換成了鵝絨被裡的幾聲咳嗽。
“吹風也就罷了，還喝了那麼多酒，也不知道代謝完沒有，跟抗生素沖不沖突……”，何楷繼續碎碎念著。
向潯自知理虧，只敢小聲囁喏道：“其實我昨天也沒喝太多……”
何楷反問道：“大半瓶威士忌都灌下去了，還叫沒喝太多？看來向主任的酒量很可以啊。”
向潯翻了個身，甕聲甕氣的說道：“等我感冒好了，肯定讓你見識見識！”
“先把藥吃了！”，何楷把向潯直接架了起來。
窗外的雪粒子敲在空調外機上，何楷的棉拖鞋在地板敲出溫吞吞的節奏。
向潯眼前一片迷濛，只聽見鋁箔藥板被撕開的聲響。
“張嘴……”，何楷說兩個字的時候總會給人一種在下口令的錯覺。
向潯本能的服從，剛把嘴張開，藥片就跟子彈一樣光速射入。
“你就不能……”，苦澀的味道自舌根處一點點彌漫開來，也由不得向潯控訴，何楷已經端著馬克杯杵到他眼前，蒸騰的熱氣後是張繃得比防彈背心還緊的臉。
“薑茶，梁老師的秘製配方，我剛剛嘗了，溫度剛剛好！”。何楷屈起食指彈了下杯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