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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63.醉翁之意不在酒
張天碩對於‘向主任’這個稱謂好奇得毫不吝嗇，直到向潯親口承認自己曾經是嘉熙藝投古董文玩部副主任之後，更是直接說了一句“潯哥，你真是太厲害啦”。
如此發自肺腑，如此毫不掩飾，是足以把久經戰陣的向潯搞都到原地紅溫的程度。
“難怪你上次鑒定古董的時候那麼從容，原來是因為這個緣故……”，張天碩的崇拜之情已經溢於言表了。
向潯尷尬的笑著，只感覺不遠處有道銳利的眼神颳得自己脖頸間涼颼颼的。
“我姥爺事後還說你眼力、見識、心性都是第一等的，只靠四年大學怕是難以練就，必然有不尋常的機緣造化，你看這不就應上了！”，張天碩還有繼續滔滔不絕的意思，但被向潯按住了。
“天碩，差不多就行了……”，向潯倒是不怕被捧得太高下不來臺，主要還是害怕何楷一個不痛快回去又陰陽怪氣的。
結果屋漏偏逢連夜雨，何楷慢條斯理的湊了過來，小聲說了句，“向主任，我在高鐵站執勤這段時間，你幹了不少事啊。”
“真的都是正常商業行為，絕對合法合規的……”，向潯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垂落的眼瞼遮不住眼尾洇開的薄紅，彷彿被誰用胭脂筆輕輕抹過，哪怕只有驚鴻一瞥，也足以讓見者讓怦然心動。
轉眼到了一週後，天海市博物館張燈結彩，大門上貼著金箔福字，簷角垂下的紅燈籠在寒風中打著旋兒，那氛圍營造的跟準備提前過年似的。
何楷因為要負責交還儀式的安保和尤其是要重點看顧那十一件失竊文物，所以提前就要到現場安排佈置，張天碩照例陪同奚洪林一同出席，向潯雖然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但為了給江清衍撐面子，也只能硬著頭皮參加。
入場時兩人並肩而出，身穿同一設計師的當季早春新款驚豔亮相，足以吸引全部的聚光燈，而這恰好是江清衍耗費諸多心力所要謀求的聲勢與虛榮。
領導致辭的環節乏善可陳依舊，向潯躲在後排的位置聽得幾欲昏睡，終於熬到了最激動人心的一句“謝謝各位”，儀式也終於進行到了最實至名歸的環節。
楠木桌案將水晶吊燈耀眼的光芒模糊成柔弱的煙霧，向潯站在不遠處，看著江清衍在歸還協議上落下最後一筆，羊絨西裝包裹的腰線隨著簽字動作微微起伏。
恍惚間，向潯想起六年前那個臨別的夜晚，江清衍也是這樣握著鋼筆，留下一句“情知海上三年別，不寄雲間一紙書”。
臺下熱烈的掌聲又把向潯拉回到了現實，張天碩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向潯身後。
“潯哥，一會兒媒體要拍合影了。”，江清衍低頭提醒時隱隱帶起一縷雪松香味。
向潯應了一聲，更在心中暗自慶幸，這冗長的儀式終於要結束了。
合影臺上趙館長正指揮著眾人站位，幕布前擺著十一件歸位文物，切割規整的玻璃罩在鎂光燈下流轉著蜂蜜般的醇厚光澤。
“梁局，江總，您二位往中間站，還有奚老，您德高望重，一定是在最中間的……”，趙館長言語之間滿都是人情世故。
江清衍餘光瞥見正站在一處的向潯和張天碩，但這會兒一群人看著，他也不好有什麼不必要的動作。
向潯自顧自整理著衣服，一個不經意的抬眸，正對上前排何楷深沉的目光，特勤隊藏藍制服上銀穗流蘇輕晃，腰帶上的金屬搭扣在鎂光燈下閃著冷光，卻在與向潯視線相碰時慌亂的別過臉，輪廓清晰的喉結在繃緊的領口處滾動。
“來，各位，看鏡頭，321……”隨著最後三聲倒數，將一瞬定格成永久，甚至從某些程度上來說，這張照片的價值要遠超那被找回來的十一件文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