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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54.此事古難全
向潯把車鑰匙扔給江清衍，剛剛跟奚洪林的幾番過招實在耗費了他太多氣力心神，這會兒正可以名正言順的擺爛偷懶。
江清衍在開車之前先打了個電話，之前說了一堆向潯沒太注意，只聽最後擲地有聲的一句，“盡快把那幾件東西的行蹤調查清楚，放話出去，那可是贓物！”
向潯睜開眼睛，“奚家那兩兄弟都查得有些眉目了？”
江清衍點了點頭，“到底是親兄弟啊，還有意外收獲，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我才沒那個興趣……”，向潯抻了個懶腰，重新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閉目養神。
江清衍緩緩發動車子，被車窗濾過的夕陽像是篩碎的金箔，零零落落灑在向潯的側臉上。
江清衍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無意識收緊，皮革發出細微的哀鳴，後視鏡裡宅院的朱漆大門正在褪成晚霞裡的一粒硃砂痣，車載香薰混著兩人身上殘留的沉水香氣不斷溫柔的撩撥。
向潯往座椅深處陷了陷，副駕駛座位傳來衣料摩挲的窸窣，羊絨圍巾滑落時帶起幾縷烏發，堪堪懸在鎖骨的凹陷處。
江清衍將空調升高兩度，瞥見向潯的睫毛在眼瞼投下濃濃的一片陰翳，隨著呼吸輕輕顫抖，如即將羽化的蝴蝶般脆弱，這一幕讓江清衍想起當年的畢業設計，那枚蝴蝶形制的寶石胸針包含了他對向潯的所有眷戀與不捨，如今卻只能藏在保險箱最深的隔層。
紅燈亮起的剎那，回憶突然有了溫度，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熟睡的向潯無意識蹭了蹭真皮頭枕，衣領被扯開一線，露出了欣齊秀麗的脖頸，正巧是第一次被留下吻痕的位置……
江清衍喉結提動，眼神裡是早已泛濫成災的情愫。
剛回到市中心的商業區，向潯就像是設了定時一般自動轉醒。
“交換場地吧。”，向潯打著哈欠準備推開車門。
“等一下……”，江清衍伸手按住向潯的肩膀。
向潯回頭迎上江清衍稍顯慌亂的眼神，“還有什麼事？”
江清衍猶豫了一下，試探著問道：“我……新買了個酒櫃，你要不要上去看看，順便喝一杯？”
向潯道：“你是誠心不想讓我回學校了嗎？”
江清衍頓了頓，“我那麼大間屋子，還能沒你睡覺的地方？”
一句話莫名戳進向潯心裡，曾幾何時向潯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和江清衍住在一起，房子不需要多大，裝修也不用多豪華，只要這一方空間只屬於他們兩個，能容得下所有年少輕狂的想象與不諳世事的眷顧就可以。
“我以為你那麼大間屋子，都是留給別人睡覺的地方……”，向潯別別扭扭的說道。
江清衍眉峰一挑，“我這些年身邊有沒有人，你不清楚？”
向潯眼神閃躲，“我為什麼要清楚。”
江清衍也看出了向潯心裡的掙紮，於是妥協似的說道：“就當是陪我說說話，行嗎？”
向潯見到臺階，半推半就的心軟了，只是依舊嘴硬道：“那也得看看你都有什麼酒才行。”
落地窗將城市的霓虹夜景揉碎成旖旎的幻像，江清衍解開領帶時聽見水晶杯相碰的脆響，回頭望去正見到向潯斜倚在客廳那架從運過來就一次沒動過的鋼琴上，姿勢與他記憶裡一模一樣。
向潯執杯的指節抵著杯壁霜霧，紅酒在傾斜瞬間漫過杯肚凸起的青筋，像那年梅雨季順著家裡琴房玻璃窗上滾落的雨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