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坐坐?”,江清衍主動提議。
向潯擺了擺手,“人太多,說話不方便。”
江清衍退而求其次,“那我去買兩杯喝的,天這麼冷,拿著焐手也好。”
這一次,向潯沒有反對。
沒過多久,江清衍遞過來一杯加了棉花糖的熱巧克力,向潯順勢瞄了一眼江清衍手裡那杯,又是一成不變的洋甘菊,還帶著某個聯名的冬季限定。
“我現在可不敢喝這麼甜的了。”,向潯雖然這麼說著,但還是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對那醇厚的巧克力香味格外迷戀。
江清衍依稀回憶起了兩個人高中三年的細碎片段,略有些寵溺的說道:“少喝幾口,不怕的。”
向潯有一瞬間的失神,但也僅僅是一瞬間而已,“還是說正事兒,公司那邊應該已經決定這次派駐過來的其他中高層人選了吧。”
江清衍臉色一沉,“快別提這個了,除了財務、營銷和人事,其他的一概沒有定論,就這三個還都是我爸當年一手提拔出來的人,江冶洲有多爛泥扶不上牆,整個董事會有目共睹,真不知道我爸到底還在猶豫什麼。”
“其實我一直有個猜想……”,向潯稍顯保留。
江清衍道:“這會兒就我們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向潯也不知道自己突然開始拘謹個什麼勁兒,然後直接說道:“會不會是你把江冶洲逼得太緊了,你越是表現自己,越是適得其反。”
江清衍若有所思,這個問題他還真沒有想過,之前所有心思也都是怎麼把手裡的工作做到盡善盡美,用實打實的業績打臉江冶洲。
“不至於吧。”,江清衍一時間還是不太能接受這個審視問題的角度。
向潯道:“你這麼想,當年周姨鬥垮了原配江太太,如今你又把江冶洲比的一無是處,你們現在都這麼咄咄逼人,等到江董百年之後,那江冶洲母子還會有活路?”
江冶洲心念一動,也慢慢領悟到了這當中的微妙之處。自己跟江冶洲再怎麼不共戴天,可對於江慶元來說依然手心手背都是肉,兄弟鬩牆的事兒,哪個當父親的也不願意看到。
“所以我現在要找機會釋放一些善意,讓我爸覺得我其實也並不想把江冶洲趕盡殺絕?”,江清衍頗為不屑。
向潯道:“這也都是我自己胡思亂想,但思來想去,總覺得江董這麼久還沒有決斷,一定是有別的考量,與其在這件事本身糾結個沒完,莫不如換個思路,說不定難題就迎刃而解了。”
江清衍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這老爺子也挺有意思,都一大把年紀了,還搞什麼帝王心術,這是打算把公司當成自家皇位了?”
向潯打趣道:“真要是繼承皇位,江冶洲嫡長兩個字都佔全了,就是再怎麼不濟也是實打實的天命所授,到時候你連掙的資格都沒有。”
江清衍道:“要不然怎麼說這些封建迷信都是糟粕呢。”
不遠處的霓虹燈在寒風中閃爍,映照出幾分都市的繁華,卻掩蓋不住初冬夜晚的清冷與蕭索。
向潯最後總結道:“不管怎麼說吧,你這段時間就別太針對江冶洲了,看看江董那邊會不會有什麼改變。”
江清衍撇了撇嘴,“以江冶洲的性格,我就是對他千好萬好,他大概也不會領情的。”
向潯無所謂道:“領不領情是他的事,你只要把姿態做足了,反正也都是做給江董看的。”
江冶洲幽幽的說了一句,“將欲取之,必固與之;將欲敗之,必固興之……江冶洲啊江冶洲,咱們來日方長吧。”
街頭的風不經意間捲起幾片落葉,掠過向潯的衣角,涼意刺骨而清晰,向潯下意識的緊了緊衣領。
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一下,是方煦陽發過來的訊息:“還在那個酒店嗎?我過去接你。”,語氣熟稔又自然,就像是兩個人之間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