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寵著她,慣著她,會處心積慮給她鋪路助她成長,也會在情緒不佳時用上位者姿態壓著她低頭。
今晚這場戲,不得已而為之。
她如今得靠著這顆大樹,不好得罪,但又急切需要知道真相。
若真問了什麼不該問的,明早推到醉酒身上,她也好開脫。
演戲歸演戲,但腦子要清醒,尤其跟季明宗這樣的男人玩兒心眼,她要保持十二分警惕。
季明宗思及季瀾電話來的時間,下午三點整,他準備離開豐明大廈,季瀾的電話,三點十二進來。
心中已有答案,但面上神色卻平靜無波。
“在哪兒?”
“豐明資本大廈,我該喊你明總還是該喊你季董?”
這是一句試探。
季明宗洞察人心的本事已深入骨髓,季瀾眉眼間的這些小聰小慧,他心情好時,便捧著她誇獎幾句。
若如今日一般,莫說捧著了,不踩下去都是上位者對平民百姓的仁慈。
男人將磨搓自己衣領的指尖握住,不輕不重的拉下來放在掌心緩緩的揉搓著:“你想喊什麼?”
“明總。”
“那就喊明總,”話語寵溺,可握著她指尖的力道卻不輕,季瀾洗過澡,身上沐浴露清香難以揮散,季明宗握著她的肩頭將人摁在床上,已經是最後的耐心:“睡覺。”
季瀾不依:“我覺得你是你就是嗎?”
“你覺得我是難道不夠嗎?季小瀾,”男人摸著她的側臉,指尖順勢滑進她的後脖頸將人往跟前帶了帶:“眼看,心聽,勝過外界任何狂風浪語。”
“倘若眼不明,心不淨呢?”
季明宗凝著她,深邃視線宛如暗夜修羅,不要你的命,但卻能讓你情緒逐漸潰不成軍。
季瀾在他的注視中逐漸土崩瓦解。
追根究底的心思也逐漸潰散。
良久,臥室裡一陣短促的淡笑聲響起,修長的指尖從她後腦勺抽走。
回首時,季明宗站在床旁解著襯衫紐扣,姿態散漫的像是剛剛那場談話只是漫漫長夜中的一個小插曲。
人生行至三十餘載,歷經十幾年顛沛流離的生活才坐上如今高位,這期間,苦樂參半,血淚拌飯是常有之事。
一步步爬上山巔的人對山下的人會有憐惜之意,但不多。
而那些絲毫的憐惜之情在利益和權利跟前,更是一文不值。
誠然,他對季瀾見色起意,日久生情,而能維繫這段感情四個月之久,最重要的是季瀾聽話、懂事、且知進退。
然而今日,她藉著醉態逼問,多少有些逾越。
連日來的繁忙和應酬,讓他無心陪她玩這種猜忌的戲碼。
季明宗深夜洗完澡離家。
車子引擎聲響起時,季瀾站在窗邊挑開紗簾看了眼。
不多時,也換了衣服離開了蘭庭別墅。
他不留。
她自然不會留下來做金絲雀。
“先生,季小姐也走了。”
後座,男人眼簾微微掀開,幽深冷光迸發出來:“掉頭。”
“攔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