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不著,於是就這麼看著對方,無與倫比的滿足感填滿江遲照的胸腔,他甚至有些想哭的沖動,眼淚在眸間打轉,但江遲照硬生生忍住了。
有點丟人,幸好雲程沒有看見。
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確認這不是夢之後又抱緊了雲程幾分。
“寶寶……我愛你。”
第二天醒來之後雲程身上沒有特別不適的感覺,主要是江遲照服務地太好了,就小肚子稍微有些酸脹,不過對於雲程而言並不算什麼,江遲照準備了早飯,是一碗清清淡淡的甜豆腐腦,雲程想吃辣的,但被拒絕了。
“這幾天飲食盡量清淡為主,我也會和徐哥說一聲。”
雲程本來覺得他有些小題大做,但坐在椅子上的時候有明顯痛感,僵硬了一下,接過江遲照遞來的抱枕墊在椅子上,默不作聲同意了江遲照的話。
閑適的二人世界在初夏的一場雨過後結束,《知食分子》的錄制緊趕慢趕終於在夏至的時候完成,網播好評一片,摶風那邊爭取到了三大省級電視臺的上星聯播,還和錄制地的幾個文旅官方進行了直播互動。
同一時期溪川電影節官宣開幕訊息和入圍名單,《記憶邊緣》赫然在列,提名最佳男主和最佳電影兩大獎項,雲程也是溪川電影節自成立以來,提名的最佳男主獎項中最年輕的一位。
得知訊息的雲程正在家裡和雲旗掰頭。
對方察覺了自己和江遲照之間不正常的曖昧,甚至是從《知食分子》錄制的時候察覺的,雲程根本沒覺得播出來的內容裡有什麼是能夠實錘兩個人的戀愛關系的,但雲旗就是這麼敏感。
準備好的陶瓷小杯子沒能按照預定的計劃送出去,雲程有些沮喪,但還是嘴硬銳評:“怪不得公司裡那群老頭都說你像個妖怪。”
雲旗不以為意:“那你是承認了?”
“對啊。”雲程很是坦然:“承認了怎麼啦?”
雲旗沒想到他這麼坦誠,“行行行,那你想好怎麼跟爸媽說了嗎?”
雲程對此早有準備。
“想好了,哥,你聽我說完你會覺得我是個天才,溪川電影節不是要開幕了嗎,我提名最佳男主,到時候在開幕前一天和爸媽坦白,他們要揍我我就說明天開幕式我帶傷走紅毯肯定會被媒體亂說,爸就不會揍我了。”
雲旗和家裡出櫃的時候就捱了雲建樹一腳,老頭子其實不是什麼封建的老古董,只是他和宋柘野出櫃太直接了毫無鋪墊,是被雲建樹好幾年的死對頭撞見了兩個人在街上擁抱接吻,照片發到雲建樹郵箱裡,他被迫知道兒子出櫃,這才生氣的,事後還給宋柘野買了好多禮物致歉,說不是不同意兩個人的事情。
所以雲程敢和家裡說,他和江遲照的事情已經用各種小手段給陸芷彩預告過了,他們家裡沒有笨人,雲程覺得陸芷彩肯定是察覺到了,所以那次他留宿江遲照家裡的時候,陸芷彩只是讓他注意安全,沒說別的。
雲旗對此表示真是開了眼了。
“你這麼維護江遲照,他知道嗎?”
雲旗現在儼然已經從八卦雲程出櫃的吃瓜人變成了護犢子的哥哥,他說話的語氣很沖,似乎如果聽到不滿意的答案,他就先不同意兩個人的事情。
但江遲照顯然早已做了決斷,他和家裡人出櫃的動作更是迅速毫不拖泥帶水。
“他早就和家裡說了,江展盛現在退休在家,江遲照就是通知了對方一聲,也沒回去看,江黎那邊倒是樂見其成,他也沒避諱,直接和我說江遲照未來伴侶是我的話,對百川的很多業務都很有用處。”
雲旗辣評:“江遲照好像個聯姻的小公主啊……”
雲旗附和:“誰說不是呢?”
溪川電影節開幕前一週,雲程找了一個家裡人都有時間的週末,召集爸爸媽媽和哥哥,開了一個短暫的家庭會議。
江遲照知道他要和家裡說這件事,本想跟著一起來,但雲程怕雲建樹的怒火轉移到對方身上,於是讓他稍安勿躁。
畢竟哪一個做父母的知道自己白菜被被人家的豬拱了,就算這個豬是什麼金玉滿堂豬,也會生氣的。
彼時的雲建樹和陸芷彩還不知道雲程要說什麼。
但其實陸芷彩已經有了預感,她提前把丈夫的手握在掌心,然後才示意雲程道:“說吧。”
雲程緩緩坐直身子,他難得有些緊張,看向自己的父母,兩位老人已經年過半百,但保養得很好,看起來也不過三十幾歲,雲程清了清嗓子,看向雲旗,雲旗沒有和他嗆聲,而是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雲程心裡有了底,向父母坦白道:“我談戀愛了,物件是個男生。”
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客廳裡安靜了一瞬間,保姆阿姨們見狀都溜了出去,生怕主家發怒波及到他們,但過了很久也沒聽屋子裡有摔打的聲音。
雲程也在等雲建樹發火。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雲建樹只是攥了攥拳頭,並沒有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