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程搖了搖頭,像是對系統說,又像是對江雲程說:
“不重要了。”
聽見江雲程的聲音,江遲照倏然站直了身子,可想通了他這四個字的意思,江遲照卻又瞬間萎頓,他急切地想要解釋什麼,往前走了一小步,江雲程見狀皺著眉頭後退,江遲照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江雲程離開江家不過半年的時間,對自己的警惕已經達到了一個不可預估的峰值。
江雲程沒有理會江遲照的掙紮,他接著自己的話繼續往下說:
“江家那些事情之於我而言都不重要了,江遲照,我從來沒有欠江傢什麼,江展盛夫妻不把我當自己的孩子,但畢竟也給了我優渥的生活,讓我能從那個窮苦縣城的福利院走到首都,走到首藝大,甚至現在成為練習生,這些都離不開我曾經姓江。但從江黎回來,我離開江家之後,我認為我們之間的關系就兩清了。”
江遲照有些愣怔,他眨了眨眼,面色蒼白:“憑什麼……”
“你想問憑什麼兩清嗎?”江雲程笑了笑,說出的話卻格外殘忍:“憑什麼不能兩清呢,江遲照,我從前在江家如果只是江黎的替身,如果只是作為一個工具,為你找回狀態的工具,那我決不會有任何怨言,但江遲照,你分明很早就知道我不是江黎了。”
江遲照被江雲程的話釘在了原地。
是啊,他很早就知道江雲程不是江黎了。
看見對方愣在原地,江雲程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江遲照反應很快,快步上前把人拉住,特惠網約車司機不理會他們這纏綿的戲碼,揚著嗓子問江雲程走不走。
江雲程點頭,然後抬手把江遲照的手從自己胳膊上擼了下去。
“江遲照,我們現在只是兩清,別讓我討厭你。”
當天晚上江遲照很晚才回到公寓。
江雲程離開江家之後他也搬了出來,江黎給他發了很多訊息,問他後來是不是去找江雲程了。
相對於父母江黎顯然更親近江遲照,他沒有遮掩,直接問出了江家父母對江雲程的態度為什麼是那樣。
江遲照回了訊息。
【我不清楚】
看起來冷冰冰的四個字,卻是江遲照當下最真實的寫照。
他不清楚為什麼看起來和睦的家庭其實背後是一盤散沙,甲之蜜糖乙之砒霜,那些過往的,他以為的溫暖於江雲程而言或許是痛苦的根源,更遑論在高中之後,自己對江雲程的漠視,那些恐怕更是加劇了他離開的決心。
江遲照不知道為什麼一切會變成這樣。
他的本意並非如此。
江遲照的腦子很亂,晚上睡覺的時候,他久違地做了一場夢。
他夢見了他和江雲程小時候。
他知道江雲程不是江黎的時間,比江雲程知道的還要早。
那時候江雲程還是個初中生,即便只是十三四歲的小少年,但因為底子好,眉眼舒張開來,整個人都格外地挺拔漂亮,鞠妍每次看他的眼神都透露著一絲懷念,後來江遲照才想明白,她是在透過江雲程想念江黎。
那時候的江雲程和江黎的確很像。
江遲照曾經聽到鞠妍和江展盛說,如果小黎長大了,大概就會是江雲程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