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我叔父說,步天仙尊帶著位弟子來了,本就身受重傷的無霾上尊自然不敵,當即落荒而逃。原本步天仙尊身旁那位小弟子想要乘勝追擊,把無霾上尊搶到的那一魄奪回來,結果被步天仙尊給攔下來了。”
“步天仙尊說了一句話,正巧當時我叔伯就倒在附近的草叢裡,聽得那叫一個清楚明白。”
莫子佔磨著後槽牙問:“什麼話?”
貓妖沒有立即開口回答,而是先在心裡稍作衡量了一番。它心想,莫子佔現在是活生生站在它面前的,這要是話吞下去不說,指不定會被怎麼教訓,而那步天仙尊,都已經銷聲匿跡這麼久了,估計也不會突然出現在它面前找它算賬。
想通了這一點,貓妖快速道:“他說,不必追。”
“說臭肺魄不過是司掌五感的,這沒了,或許更利於往後的靜心修行。”
莫子佔那一刻想,代嵊怎麼就死了。
他早就不是什麼良善之輩,沒有太多得過且過、寬厚待人的心思。
從前看人面臨仇家身死而暴怒,他還不太懂,現在倒是切身體會了。哪怕深知代嵊的下場其實並不好,但在這一刻,他還是恨不得能將他的屍身拖出來鞭笞。
莫子佔不明白,這人,或者說這些人,憑什麼對許聽瀾抱有這些明顯過了火的殘忍,憑什麼心安理得地把許聽瀾當成可以任他擺布的工具。
他將自己心底的問話問了出來:“他們為何非要這般盯著師尊不放?”
就因為那所謂的異象?
那異象到底代表著什麼?
莫子佔心底閃過許多猜想,可是終究還是拿不準主意。
“這個問題我當時也問過我叔父,”貓妖肅然回答道,“但是我叔父說它不敢亂說。”
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想,單純是因為不敢。
眼見著莫子佔眼神忽明忽暗的,貓妖連忙邀功道:“雖然不敢說,但可以給您指條明路。”
“我叔父說,你可以去尋一個叫‘隱日原’的地方,那裡或許就有你想知道的一切。”
隱日原……這不就巧了嗎,十七要去的就是這個地方。
莫子佔抿著唇,貓妖已經給他說得夠多了,終究還是沒去過分強求對方給自己一個答案,只是轉而嘗試著問道:“那我還想問最後一個問題,掌櫃見多識廣,可知這世間是否有什麼法子,讓……原本是人的存在,改換為妖身?”
“這個嘛,我也……”貓妖晃著尾巴,沉吟了片刻,突然注意到了什麼,仰了脖子,雙眼一下亮了起來,歡快道,“喲,客人來了怎麼都不出聲呀!”
回頭一看,那客人正是替他才買完東西的十七和兩只剛醒過來還昏昏沉沉的朏朏。
貴客呀!
貓妖看清楚來者後,當即不管不顧地把莫子佔給落到身後去,一個靈活的彈跳就落到了十七跟前,一整個討好的樣兒:“這位大人打尖兒住店呀?”
狗腿子樣的程度完全不亞於支支吾吾,先生果然受妖類待見。
十七的反應平淡,視線落到莫子占身上,回答道:“和他一起的。”
頓時,貓妖看莫子佔的眼神都變了。怎麼會有人這麼厲害?每次搭上的都是些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