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正端起湯碗喝了兩口,“溪螺湯就是這個色,我沒下毒。”
劉知南還是有點不敢喝,他就沒見過這種顏色的湯。
陳正作勢要來捏他的鼻子往下灌他,“說要撿溪螺的是你,現在我煲好湯了,由不得你說不喝。”
劉知南舉手服軟:“行行行,喝,我喝。”
說完,他眼一閉,端起碗喝了一口,原本想著得多難喝,結果出乎意外的竟然很鮮,不是加了雞精味精的鮮,就是螺本身的鮮味。
“好鮮,還怪好喝。”
陳正只給他盛了一小碗,“溪螺是好東西,別的地方不好找了,解毒降肝火明目,但是性涼,你一次喝一小碗就夠。”
劉知南將那一小碗喝幹淨,“喝多了也佔肚子,一碗足夠,下回再拉著你煲湯喝。”
板栗燜飯火候剛好,板栗鮮香軟糯,裹著油汪汪的米粒,一口下去,味蕾盛宴。
劉知南扒了小半碗飯,才勉強解了餓,再配著酸辣的拌菜,特別下飯,一大鍋燜飯他吃了三碗,陳正做掃尾的,兩個人吃了個幹淨。
兩個人都有些肚脹,便又出門去散步消食兒了,夏天已過,天也開始黑的早。
藉著黑藍色的天光,兩個人沿著鄉道一路走,路過別人家門戶時,門口堆著幹草垛,有一戶人家門口種著菊花,一大叢,沒人打理,但架不住它開的旺盛,紫色與黃色的花朵混雜著,風一吹,能聞到清幽的苦香味。
劉知南特地停下腳步來賞看,“菊花都開了,一晃眼還真到秋天了,陳正你院子裡好像沒種有菊花。”
陳正:“沒地方種了。”原本是有幾株瑤臺玉鳳的菊花,可自從和劉知南去了一次墓園後,他似乎對自己買的那束菊花耿耿於懷,於是在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他默許了老闆的刨坑撕咬行為。
劉知南:“我還挺喜歡這種金黃色菊花的,金燦燦,以後我的墓碑前可以種幾株,到時候你上火了就來薅一些回去,泡水喝下火。”
陳正:“........”
兩個人蹲在別人家的大門邊上,守著菊花閑聊,沒注意到主人已經到家。
村裡的阿嬸一時沒認出人來,只借著麻黑的夜色依稀看見兩個大男人蹲在自己家門口,她警惕的喊了聲:“誰在我屋門口?”
劉知南被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陳正站起身喊了一聲:“表二嬸。”
聽見了陳正的聲音,表二嬸才認出人來,笑罵道:“原來是正小子,大晚上的蹲阿嬸門口做什麼?我還以為是來偷雞的賊娃子呢。”
陳正笑了笑:“瞧你家門口的菊花開的好,蹲著看一看。”
劉知南舉了舉雙手,笑道:“嬸嬸,我們可沒偷摘。”
表二嬸伸頭往後看了看,瞧見了劉知南,對他笑道:“新來的劉小子,你們兩個吃飯了沒,來我家吃飯,傍晚新摘的小辣椒,炒肉可香。”
劉知南:“謝謝嬸嬸,我兩吃過了,還吃的有點多,這不才跑出來溜達麼。”
表二嬸被逗笑:“多大的兩小夥了,怎麼吃飯還沒個飽餓,行,那就不喊你們吃飯了,喜歡菊花就摘一些回去,打火鍋,涼拌都行,吃了降火明目,管用。”
劉知南啊了一聲,完全不知道菊花還能打火鍋吃,“能吃?”
表二嬸一臉莫名其妙:“不能吃我種它幹什麼,種來看?誰有功夫看它啊,路邊的野草我都看不過來。”
劉知南:“.......”
陳正在一旁聽的發笑,接話道:“那我們就摘點回去,謝謝表二嬸。”
往回走的路上,兩人手裡都攥著一捧菊花,劉知南輕輕扯下一瓣菊花,放到舌尖輕嚼,有些苦,但餘味又是一絲微甜。
陳正看他:“好吃嗎?”
劉知南手指又扯了兩瓣,遞到他面前:“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