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景之走近,看著那擺滿了各式簪子、步搖、胭脂水粉、手鍊鐲子,琳琅滿目的商品讓曲景之的思緒頓時打結了,他茫然,他頭一回來買女子飾物,的確沒經驗,更是不知該買什麼。
販婦見曲景之也不出聲,心想他一介男子定然是不知該如何挑選,於是便為他介紹一二。
“不知公子要送給怎樣的女子呢?年紀多大?這每個不同階段的女子,所佩戴之物皆有不同。你瞧啊,這支銀簪子,樣式繁複適合正值花季的少女佩戴,再瞧瞧胭脂……”
就在曲景之聽著販婦介紹之際,他忽然瞧見一隻白玉簪瞧著還不錯,白玉簪通體雪白,毫無半分雜色,上面還雕刻這一朵山茶花,栩栩如生。
他拿起那隻白玉簪詢問販婦,“這支玉簪多少錢?”
上次回去,他就瞧見楚桐一直挽了婦人髮髻,雖然是他娘為她梳扮的,但是髮髻上毫無飾物,就像秋天落完葉子的枯樹,光禿禿的。
即使楚桐長相樣貌不錯,但是女子連支像樣的簪子都沒有,旁人瞧見了定然會嘲笑她嫁了個無用的丈夫。
此簪精細小巧,渾身通透,既不囂張,也不奢華,別在髮髻間盈盈一點綴,質樸典雅,配楚桐,的確甚好。
販婦瞧了眼,忽的烏黑的眼珠子轉動著,方才說價格:“一兩銀子,這支玉簪可是用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的,你瞧這支玉簪,通透……”
曲景之垂眸看著手裡的簪子,隨即堅定不移的說:“五十文!”
“二百文?!”販婦聞言,繼續保持著微笑,但笑容中都隱有一絲難色,“公子,可莫要說笑了,這一兩銀子的玉簪讓你給壓價成了五十文,這讓我個小商販可是血虧啊……”
曲景之說:“這並非是羊脂白玉,而是普通的白玉,在光的照耀之下並不透亮,相反這簪子表面雖沒什麼,但是這本身就存在雜質,這玉簪豈能和羊脂白玉一個價格!”說著,他將玉鐲放在夕陽底下照耀,的確是不怎麼通透。
販婦愣怔,臉上的微笑都維持不下去了。
其實玉石啥的,她一個市井婦人瞧不明白,亦聽不懂。但看到曲景之說的頭頭是道的樣子,亦不像是假的,霎時間更是不知該作何應對。
見販婦一副在猶豫的樣子,曲景之又道:“這支簪子五十文,我即刻買下,也省得我去別家看。況且,做生意本就該實事求是,這種成色的白玉五十文算是賺了。”
販婦聽到這話,頓時就答應,“成交,五十就五十。”誰讓她遇到了個懂這個的人,曲景之數出了五十文錢遞給販婦。
餘擇家就是做玉器生意的,他平日佩戴的玉佩可都是上好的和田玉,如何看玉的成色,曲景之亦是平日裡聽他叨叨的。
曲景之將玉簪用白娟包好放到衣襟裡,眼下他就只送得起這樣的簪子。至於,趙初平的婚宴,他花了二十五文錢買了一隻老母雞,他之前不就成過婚麼,村裡人也沒送什麼值錢的物什,雖然這隻老母雞不值錢,但好歹能為趙初平的婚宴貢獻一道菜啊!
而餘下的錢,他便留作當盤纏。
曲景之為了剩下坐牛車的錢,就徒步回家,等到他走回來的時候,天都已經掛上了黑布,撒上幾顆稀疏的星星在那上面。
而周氏他們都已經熄燈入睡,曲景之敲門的時候,來給他開門是楚桐,她穿著中衣,一頭墨髮披散,她拿著油燈當火光映照著曲景之的俊臉,見是他回來便讓他進了院子。
“你這麼怎麼才回來?”楚桐閂好院門之後,見他手裡還提著只老母雞,疑惑道:“這隻雞是幹嘛用的?”
他解釋,“明天就是趙家二哥的大喜之日,這是我送給他的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