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桐打斷他,“時候不早了,早點休息吧!”說完,收拾了木盆起身,臨出門口的時候,她轉頭看著他。
“我該說的,都說了完。”
見楚桐離開了書房,曲景之才取了棉布隨意擦乾自己的腳,人往床裡滾去,拉過被子把自己給捂得嚴嚴實實的。
夜深,殘月高懸。
滿是補丁的被褥帶著潮溼的黴味,楚桐在被子裡微微動了動身,蜷縮著。
“咳咳……”
偶爾間會傳來少年清冷的咳嗽聲。
翌日。
五更天時才麻麻亮,楚桐便起了床。簡單的洗漱了一番之後,便扎著馬尾辮到院子裡,頗有氣勢的舞了一套劍法。好在原主這身子從前有些底子,練了兩遍下來,楚桐只是渾身溼透,卻是身心舒暢了不少。
楚桐坐在院子裡的石頭上歇息了一會兒。然後,端著一盆水回到她的房間,她這出了一身的汗,她得擦擦然後換一身衣服才行。
閂了門,她把水盆放在凳子上,一件一件的脫了自己的身上的衣衫。把毛巾打溼了水,在擰乾擦著自己略顯粗糙的身子。
其實以前,楚桐的身上乎佈滿了傷痕,有舊有新,幾乎沒有一處是完好的皮,便是她自己亦不願意看自己那滿身醜陋的傷疤。她曾為大昭朝,犧牲的太多。
既然上天給她這才得以重生的機會,她絕不會讓他人有傷害自己的可能!
擦洗完,換了一身衣裳,楚桐便出了房門,收了周氏的衣服和自己的衣服,去河邊洗衣服去。曲景之向來是個懂事的,心疼他娘,所以一直都是自己洗衣服。
原本她是打算在院子裡用井水洗的,但是井水裡的水來得慢,洗了衣服就容易打不到水,所以她便要去河邊。
然後,她就出了曲家的院門。
楚桐端著木盆,朝四周瞧了瞧,看著眼前陌生的村子,一條條陌生的路子,一時間竟忘了自己是在一條極為貧瘠的溪水村裡。原主也是外村嫁進來的,所以記憶裡除了知道這條村子的名字外,便一無所知,她哪知道該去哪裡找條河水洗衣裳去?
這時候,正好看到了有人同樣端著木盆從跟前走過,楚桐瞥了眼那人手裡的木盆有髒亂的衣服,想來也是要去河邊洗衣服。
她連忙跟上前:“這位大姐,請問你是要去河邊洗衣服的嗎?”
“是啊。”
是個年紀約莫十八九歲的女子,頭上挽著單螺髻彆著一支木簪在髮間,明顯已是婦人身份。
只見她點了點頭,而後一雙似水的丹鳳眼將楚桐上下打量了一遍,湊前問道:“你就是明玉嬸子家前日娶進門的兒媳婦吧?”
明玉?
楚桐想了想,應該是她婆婆周氏的閨名吧!
邃點頭道:“是。”
“嘖嘖,這麼好的姑娘,真是可惜了!”年輕婦人不住咂舌,又道:“以後你有的是苦頭吃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