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天際,晴空萬里。緋、紫、青三道華光如彩虹般劃過長空。
三道身影從天而降穩穩落地,感知四方,除了風吹枝顫的沙沙聲,剩餘的唯有寂靜,再無其他。
鵬濤蹙眉:“會不會過於安靜了,連鳥叫聲都聽不到。”
“確實。”賀蘭鴻琰認同,別說鳥叫了,山間靜謐得可謂空無一物。再仔細探查,圍獵場似乎少了什麼東西。“霜兒,你可有設過護山陣法?”
某些門派或世家注重勢力和地位,例如前不久剛覆滅的季家,但凡收入囊中的地塊,哪怕僅為一間山野茅屋都會設下陣法不許任何人觸碰。
舞寒情不假思索道:“沒有誒。反正我在這一帶威名遠揚,不定期會回來小住,誰那麼閒跟我搶地盤。”
呃!二男腳底打滑:妹妹,這回答好霸氣啊!
罷了罷了,光杵在外頭瞧不出花兒來,不如往前走查探,目前圍獵場狀況不明,三人都不建議分頭行動。
來賓已至,場內的人迫不及待出招迎接。粉、青、藍三色彩霧從四周升騰而起,隨空氣流動而漫開,愈來愈濃,未消多時模糊了三人的視線。
鵬濤三人何等修為,區區粉霧模糊目力的小把戲如何難得住他們?然而這些粉霧並非尋常,固然無毒卻可以擾亂他們的感知力,讓方向出現偏差。
媚紅的唇上揚自信的弧度,心心念唸的大美人魚來嘍!
迷霧之中,鵬濤自認踩出的步伐不超過三步,回個頭而已,另外兩個身影便消失得乾乾淨淨,身周空無一人。
“舞仙子!賀蘭公子!”
“舞寒情!賀蘭鴻琰!”
鵬濤原地打轉,提高嗓門吼了幾圈,除了遮蔽視野的霧氣,就是依稀可見的樹林,半個鬼影都沒瞄見。
正猶豫要不要擇一條路先走走,然後一邊找人一邊想法子破解迷陣,然則一道空靈的聲音傳來:“鵬濤!”
這一聲呼喚鵬濤再熟悉不過,“藍桃,你在哪兒?我來尋你!”
“鵬濤,我在這兒……”
聲音縹緲辨不清方位,鵬濤咬咬牙隨機擇了條路尋了過去,碰碰運氣吧!
另一邊,賀蘭鴻琰緊緊牽著舞寒情的手不敢放開,迷陣驟起擺明了對方有備而來,他不敢輕易放手,生怕放開後自己會再一次失去她。
即便如此,一陣勁風颳來叫人睜不開眼。待烈風過去,一切趨於平靜後,耳邊響起令他熟悉卻又犯怵的嗓音。“俊哥哥可是想念我了,人家的手都被抓疼了。”
賀蘭鴻琰立馬甩開牽著的手,與那張豔媚的臉龐拉開距離。“你究竟是誰,要對霜兒做什麼!”
烯灩鼓起腮幫子滿心的委屈:“俊哥哥,你好沒良心,多年不見竟然把我忘得一乾二淨,可人家好思念你呀!”
那副被情郎忘卻的失落小表情擱到哪裡都是博得男人喜歡的可愛乖巧樣,唯獨落在賀蘭鴻琰眼裡變成嫌惡之態。再仔細回憶,終於和某張妖冶的臉重合到一起,目冷如刃:“是你,烯灩!”
“俊哥哥,萬年不見,念在我對你日日掛懷、矢志不渝的份上就從了我,做我的魔族駙馬吧!”
“滾!”仙劍出鞘,火光四射,轟然巨響,周邊的林木咔咔咔折倒一片。
烯灩乃堂堂魔族公主修為了得,躲開一劍輕而易舉,況且她也知道賀蘭鴻琰認出自己後會有什麼反應,早有準備。
耳畔柔音再起:“俊哥哥,火氣別那麼大嘛!”
可惜,任憑賀蘭鴻琰再警覺也防不住烯灩閃躲適才那一劍時混入霧氣的迷藥,兩眼一花,暈了過去。
烯灩鉚準時機接了個滿懷,纖柔的指憐惜地輕撫羊脂白玉般的肌膚,多年未見,依然這般賞心悅目。不過,她更希望得到全心全意的他。
再一側,一陣勁風過後,手裡明明沒有變動的痕跡,但舞寒情感覺牽著的手尺寸不對,立時把手甩開。
“宮琬霜,這段日子你過得好瀟灑呀,今日你該還債了!”
單憑講話的口吻,舞寒情閉著眼都知道來人是馡漣。“柳琴馡,你也挺有臉的,敢和我說這話。無論前世今生,欠我的該是你和素靈族才對。”
“宮琬霜,你少得了便宜還賣乖,你搶我後位奪我所愛,此仇不共戴天!”
“柳琴馡,你大概忘了一句諺語,姜子牙釣魚願者上鉤,男人不願上你的鉤怨得了誰啊?我倒是好奇,你嘴裡老掛念的男人姓甚名誰,哪朝哪代的偉人啊?”
馡漣固然火大,但有一點可以確認,舞寒情當真把過去的種種全給忘了。有時候忘記一段痛苦的回憶也是一種解脫,可惜啊,馡漣容不得她享受這份解脫的快樂。